齐乐成会意,端起酒杯,道:「放心吧,不会告你的状的。」
「阿砚,你怎么不喝?」二人看向肖砚。见他第一杯酒还放在桌上,动都没动过。
「你们俩也少喝点儿,明天还有正事。」肖砚劝道,「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现在是不是很紧张?」齐乐成眼中含着揶揄,「原来你也会紧张啊。」
「真的很紧张吗?」顾凛也凑上来,「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紧张?」
「咱们肖世子,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啊?」
「衷心劝告,少趁着这个时候惹他。」齐乐成道,除非你这辈子都不用成亲。」
「明明是你先起的头。」顾凛这么说着,却自动把身子撤开了。
肖砚噙笑,起身:「好了,今天散了吧。」
「散了散了,回去睡觉!」齐乐成和顾凛也站起来,「养精蓄锐,去接新娘子。」
齐乐成和顾凛离开之后,肖砚却没有回卧房,而是进了书房。一个时辰之后才从里面出来,此时距离天亮还剩一个多时辰。
他回到卧房躺下,等到天光大亮,外面候着的仆从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肖砚没有贴身小厮,也不喜人近身服侍,院子里的仆从平日里只负责院内的清扫和维护,偶尔才有近身的机会。
仆从将热水抬进房中,肖砚沐浴更衣,坐下由人装扮。
替他梳头的是已经在东院待了四五年的小厮,手移到肖砚背后的时候,从手腕上抽出了一根藏在肉里的银针……
第618章 婚宴当日
女帝近些时日一直在服用安神的汤药,早上醒来的时间较之从前会晚上半个时辰。
八月初六这日,她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张口唤道:「来人……」
无人应声,也没有脚步声靠近。
女帝睁眼,转头,只见偌大的宫殿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烛火尚未燃尽,但天光已大亮。
「来人。」她从床上坐起身,「人都去哪儿了?」
「召儿?召儿!」
坐在榻上大喊了两声,才听到大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前后两人从外面进来,先是一身青绿衣裙的长孙召儿,其次是身穿亲王服饰的长孙静虚。
「子詹?」女帝疑惑,「你怎么过来了?」
今日是肖砚的婚礼,他该去河南王府参加酒宴才对,而且她并未下旨召他入宫。
「姑母。」长孙静虚道,「臣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女帝愈发疑惑,但先对长孙召儿道,「召儿,召魏亭过来。」
「陛下找魏公公,是要他去传旨吗?」找孙召儿问道。
册封左丘玥为储君的旨意早前已经准备好了,女帝选在肖砚成亲这日传旨,是想让河南王府双喜临门。
「陛下,魏公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听候吩咐。」长孙召儿来到女帝身旁,「但是陛下准备好的那道圣旨大约是发不出去了,需要换另一道圣旨。」
「什么意思?」女帝看看她,又看看长孙静虚,容色逐渐发生变化。
「其他人呢?来人!来人!」
「陛下别喊了,您不把新的圣旨写好,其他人是不会来的。」长孙召儿道,「您先将新圣旨写好,自然就会有人过来伺候。」
「什么新圣旨?」
「河南王左丘玥意图谋逆,世子肖砚和王妃肖氏为其从犯,一併诛杀。」长孙静虚道,「另,下旨册封淮南王长孙静虚为储君。陛下龙体有恙,即日起,储君理政,左右二相和女相一同监国。」
「你……」女帝目光立即变得锐利,「你们二人……」
她指着长孙召儿的手在颤抖:「亏朕如此信任你,你居然背叛朕,胆敢谋逆!」
「陛下,谋逆的不是召儿,是河南王一家。」长孙召儿笑靥如花,道,「召儿是女子,谋逆做什么呢?」
「你……你!咳咳咳……」鲜血从女帝口中呛出。
长孙召儿拿帕子替女帝擦拭,站在两步之外的长孙静虚却无动于衷:「陛下,您姓长孙,咱们身体里流的才是相同的血,为何要将龙椅拱手让与他人?您受左丘氏的掣肘,还没有受够吗?」
「呵呵……哈哈哈哈……子詹,召儿。」女帝看着两人,「朕,真是小看你们两个了。」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的?」
「何谓『勾结』?」长孙召儿搀扶住女帝的手臂,强行将她扶到一旁的书案后,「一笔写不出两个长孙,都是一家人,我和叔父也是为长孙氏全族的荣耀考虑。」
「放开朕!」女帝将长孙召儿推开,「朕不写,你能奈何!」
「乱臣贼子!」她拿起桌上的镇纸,砸向长孙静虚。
「砰。」白玉镇纸砸在木质地板上,砸出一个凹陷。
长孙静虚望向长孙召儿。
「陛下,这道旨意您不论早晚,都是要写的。」长孙召儿并不因为女帝的态度恼怒,「不过是事先写,和时候补的区别罢了。」
女帝一惊:「你们要干什么?」
……
红线翻遍了整个书房,都没能找到调令禁军的虎符。
她来到密室中,询问左丘瑶:「虎符在哪儿?」
「你是谁的人?长孙召儿,还是长孙静虚?」左丘玥反问道,「因何叛变,还是一开始就是怀着目的来到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