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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榛年把人抱进怀里,一手紧紧搂着,一手轻柔地像对待孩子一般地拍着她的后背。

林青玉刚才动作太大,挂着盐水的那隻手,血倒流进管子里,可她没感觉,她也紧紧抱着徐榛年。

她的意识并不是完全清醒,只知道这样有安全感。

“青玉,青玉?”徐榛年唤了两声,她都没回应。

他低下头,拨开她乱七八糟的头髮。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他低下头,亲了上去。

随后,耳鬓厮磨般低吟:

“你点滴得重新弄,我去叫人过来。”

林青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没有回应,也一直没撒开徐榛年。

“我马上就回来。听话,先放手。”

林青玉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个声音说放手,她就鬆了手。

陆鸣带着局里最会画画的小警员到了医院。

他倒不是被徐榛年叫来的,而是他被借调到市厅,负责侦破这起火车抢劫案。找林青玉是因为其他乘客在做笔录的时候提到,那群人最后都聚在洗手间门口,而林青玉是两个车厢唯一没受伤且最后从洗手间出来的人。

他正想推开病房门,看到里面的场景,放在门把上的手忽然就顿住了。

就那么站在门外隔着那一小片玻璃往里瞧着。

那是他发小?

他拦住想要推门而入的手下,摇摇头,无声道:“你先去坐会儿。”

打发别人去椅子上坐着后,陆鸣自己还站在病房前,他双手抱胸,看着兄弟这难得一见的样子。

什么样子呢?

他看到徐榛年拿沾了水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润着女孩儿的嘴唇。或许是怕吵醒她,他不仅动作轻柔,眼神专注。

空出来的那隻手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薄被在人姑娘的胸口拍。

随后,他站起弯腰俯身,用唇碰额头的方式来量体温。

徐榛年看着床上姑娘的眼神,让陆鸣明白了。

他之前对榛子用“你的蜜果儿”来形容林青玉,可现在他想,他明白了,这不是什么蜜果儿。

打他们小时候起,围在身边的姑娘就不少。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榛子这么对待一个姑娘,用郑重到小心翼翼的态度。

他,分明是认真的!甚至,他在门外站了这么久,他却一直没有察觉。这警觉性,还是曾经当过侦察兵的他吗?

徐榛年帮林青玉擦了汗、润了唇,量了额头温度后,又看了一眼点滴瓶,快完了。他准备去护士站叫人换,转身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外的陆鸣。

他只惊讶了一瞬,然后就对要出进来的陆鸣摆手。

无声地关上门后。

病房走廊里。

“你怎么来了?”说话声很轻。

徐榛意识地皱眉,心里其实已经猜到肯定是和贼匪有关。

“有人说你蜜、说小林可能看到过其中一个贼匪的样子。我就来问问,本来也得找她了解情况。倒是你,这什么情况?”

徐榛年没回答他,反而道,“她上火发烧,声带发炎,你们等她好点再来吧。”

陆鸣看了眼病房,又看了看他的脸色,点点头。

“那你通知我,不过我最晚也就拖到明天。这事,上面很重视。瞧见没,那小子,专程调进调查队负责画像的。”

徐榛年点点头。

“知道了,我明天通知你。”

“我说你可真行。那小心翼翼的劲儿,真像老房子着火样邪乎。人小林知不知道你这样?!”陆鸣调侃了几句,然后又嬉皮笑脸的,“明儿,我得叫小林还是弟妹?”

徐榛年飞了一记白眼,作势要踹向他,没好气地说,“你哪这么多废话,看来还是太閒了,快滚吧。”

“行行行,我明儿再来看看弟妹!”陆鸣一副挤眉弄眼的怪模样。

“你正经点,别明儿她刚好一点又被你吓回去了。”

“咋了,她瓷器做的呀。哥们,你完了。你是没看到自己现在这个酸劲儿!行了,我走了,甭送哈哈!”

叫人换了点滴后,徐榛年回到病房。林青玉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痛苦。他又在病床前坐下,边在被子下握住她的手,边用以前自己听别人一说就嫌矫情的声音,轻鬆地哄着。

而他另一隻手,正在替她抚平皱起的眉头。

凌晨,林青玉已经熟睡。

徐榛年握着她的手,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直到左边的酒窝出现。

看着她恬静的睡容,他想,在月台等待时的答案或许还不够准确。

他不是喜欢瞧她也不是喜欢她。因为,他刚刚发现,仅仅是用喜欢形容,根本不够,程度还得再深一些。

从第一眼看她熟悉,对她好奇,到每次遇见都爱瞧她,到她莫名其妙总出现在自己梦里,到碰上她就想帮她对她好,再到现在。

这是他最真实的感受。或许,莫名的吸引、好奇、惦记、思念,这些种种在心底五味杂陈融合,就叫爱吧。

与时间和外物都无关。

酸,真酸,还够矫情。

鸣子没说错他,可他二十八年来头一回尝到这滋味。

酸就酸呗!

火车轰隆隆地在大草原上奔腾着,车厢里什么声音都有。有人拉二胡、有人逗鸟,有人说故事。每个人的话语里,仿佛都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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