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季辞按着伤口的手用了点力,直到把秦珏按的发出痛苦的嘶声,他才继续说道,「你是觉得顶着这么一个破了洞的胸口在街上跑很光彩是吗?」
秦珏:「……」
季辞:「你感到很荣幸啊,如果你有这种特殊爱好的话,师兄也不会拦着你。」
说着,季辞将药膏摔在秦珏身上,转身离开。
秦珏连忙着急地拽住他的胳膊:「我错了,我错了师兄!」
「可我是真的很喜欢师兄!」
听到这话,季辞脚步一顿,耳后顷刻间便漫起红晕。
这点变化自然逃不过秦珏的眼睛,他轻笑一声:
「师兄这不是也很欢喜吗?不然怎么会羞的这么快?」
秦珏的目光落在季辞泛红的耳根上。
那地方越来越热,季辞忍无可忍,抽出折柳横在秦珏脖子上,往里压了点,声音发狠:
「你别逼我,你嘴里要是再说这些孟浪话,我不介意让你身上再多添些伤口!」
秦珏目光垂下来:「可是师兄的手在发抖。」
话音落下,季辞的手便紧了几分,指尖被攥的发白。
恃宠而骄,说的大概就是秦珏。
他面上没有丝毫惧怕的神情,他只是温柔地看着季辞,轻轻攥住季辞的手腕,带着他把刀往自己颈侧又压近了几分,声音低沉:
「师兄要杀我吗?」
「师兄真的舍得杀我吗?」
秦珏语气越来越缱绻,最后唇角上扬,挑出一抹温和的笑来。
他喟嘆道:
「师兄不舍得,所以说我喜欢师兄啊。」
秦珏鬆了手,季辞立刻把折柳收了回去。
金秋时节,天色本就黑的快。
只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天边便挂上了一轮模糊的弦月。
金黄的叶片从树上簌簌落下来,发出沙哑的声响。
凉风吹过,枯枝败叶贴地行走,没过一会又被一柄尖利的剑刃刺破,缺水的叶片瞬息断裂。
那点细响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季辞手中握着折柳剑,剑尖垂下,他慌张移开视线:
「……你需要冷静。」
「我很冷静。」秦珏淡声道。
他再次走近季辞,伸手将他鬓角散落下来的一缕髮丝拨弄回去,动作轻柔:
「现在需要冷静的大概是师兄。」
秦珏抬起眸子,目光温柔澄澈:「我不逼师兄的,我只是想让师兄明白我的心意。」
季辞只觉得他指尖烫的吓人:「为什么不能晚一点呢?」
话音落下,秦珏面上闪过一丝戾气:
「我不捅破这窗户纸,师兄便要装聋作哑一辈子,以为我不知道吗?况且……」
他声音微顿,再次开口时便含着彻骨的冷意:
「况且师兄知道自己多招人惦记吗?」
秦珏含着笑靠近他,唇瓣擦在季辞的脸侧:
「一个尉迟还不够,唐子臣,寒生、青玉、孤鸿、甚至是云时,他们都把你当成心头肉呢。」
「我好害怕啊……」秦珏声音低下来,「师兄明明和我最亲了,他们却偏要来和我抢,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到最后一句话,他语气中又重新掺杂上狠戾和阴毒。
季辞心跳如擂鼓。
别跳了别跳了他妈的,这是要把心臟直接跳出来的节奏!
他动作轻巧地推开秦珏,神情复杂: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难过。」
秦珏一听季辞说他难过,立刻熟练地落下几滴眼泪。
见状,季辞微愣,随后无奈地替他擦掉泪珠。
「行了,别在我面前耍小心眼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他又扭过头剜了围观的平羌门弟子一眼,用胡语骂道:
「看够了没?看够了赶紧走!」
旁边暗戳戳围观了许久的平羌门弟子身形齐齐一顿,随后各自心虚地离开了。
见状,季辞这才拉起秦珏的手,带着他往平羌门内的待客所走去。
见他面目平和,秦珏心下愉悦,顺从地跟着季辞往前走了几步,高兴道:
「师兄的意思是,准允我和你站在一起了?」
「我可以追求师兄吗?」
季辞:「……」
「被人当猴儿看了这么久,你能不能消停点?」
秦珏长睫微颤:「可是我高兴啊,我好不容易说出来的,师兄不准我高兴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秦珏步步紧逼:「那我可以追求师兄吗?」
他观察着季辞的神色:「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如果师兄不喜欢的话,我也不会勉强。这样也不可以吗?」
秦珏落寞地垂下眸子:「还是说,师兄连这个机会也不肯给我吗?如果换成尉迟,师兄恐怕就答应了吧……」
季辞忍无可忍:「追追追,我让你追行了吧?!」
听见这话,秦珏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当真?」
「当真。」季辞耳根红了一片,面上却强装镇定,一片淡然,「还有,我只会给你破例,你不要拿旁的人来和你做比较。」
说到这,季辞眉尖微微蹙起。
尉迟算什么?他们又不熟。
也不知道秦珏干嘛要拿自己和尉迟比较,不觉得跌了份吗?
得了这么一句话,秦珏唇边的笑容遮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