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沉默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

云时神色莫测地收回了手,慢慢道:

「好样的。」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云时转身走出了内殿。

太极殿外,青玉和秦珏两相对立,各自身上都添了伤口,短兵相接,气氛焦灼。

秦珏慢慢扶着石柱站起来,手指擦干净嘴角的鲜血,再次抬起灵剑。

青玉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执着伞中剑,眸光悲悯地看向他,长嘆一声道:

「何必呢,不过是自讨苦吃。」

秦珏没说话,他知道自己此举欠妥,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杀了这里所有人泄愤。

秦珏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跃起朝着青玉攻去!

剑刃的银白冷光锐不可挡,就在即将刺入青玉胸膛内部的时候,太极殿内爆发出一阵极强的威压,瞬间将秦珏掀翻出去!

「咳咳!」

鲜血止不住地从嘴角渗透出来,秦珏抬起头,眸光晦暗深邃。

青玉收起油纸伞,侧过身子走到一边,微微低着头。

云时的脸从黑暗处显现出来,他眼底带着旁人难以窥见的妒火和疯狂:

「秦珏,你很想死吗?」

「若你执意如此,本座不介意送你一程。」

话音落下,剑刃迅雷般出鞘,锋芒直逼秦珏心口!

「噗哧——」

剑刃没入人体,血液喷涌而出。

……

第139章 但是季辞好喜欢

云时从太极殿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屋顶瓦片上,声音清脆悦耳。

季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閒心去听雨。

反正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烦躁,他把云时的宫殿都砸的差不多了,该碎的不该碎的全都碎了。

整个太极殿呈现的就是一个碎碎平安的状态。

云时进来的时候却对此不以为意,他看到季辞蜷缩在卧榻一角,脑袋抵在墙壁上,看见云时进来了也不说话。

他鼻尖嗅到了云时身上的气味。

冬雨的潮湿和浓重的血腥气。

云时收起长剑坐在床榻上,温和地看向季辞:

「怎么不说话?」

季辞垂下眼睫,讽刺道:

「你想听我说什么,痛哭流涕让你留秦珏一命吗?」

云时仔细想了想,莞尔道:

「说不定呢,说不定你问我,我就大发慈悲留他一命了。」

「毕竟到底师徒一场,本座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

季辞垂眼看到他手指上未擦干的血迹,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良久,才低低地问道:

「我求你,你就能放过他吗?」

「这是自然。」云时温温柔柔地笑,「只要你跪下来求我,喊我好师尊,我有什么不能满足你……」

话音未落,云时便看到季辞哆嗦着下了床榻,双膝着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板上。

青年眼眶微红,不仅跪了,还深深弯下腰,额头抵着地面,嗓音颤抖:

「好师尊……求您……饶师弟一命。」

云时唇边笑容僵住。

他慢慢将手指攥紧,眼底神色莫辨:

「……竟然还真跪了。」

「你就这般没骨气?」

季辞低头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有没有骨气他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云时身上的血腥气很重。

那是要害处受伤才会有的出血量。

季辞离不开太极殿,自然也就不了解现在秦珏的状况。

他唯一能和外界取得联繫的甚至只有云时。

秦珏受了很重的伤,这是季辞现在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季辞闭了闭眼,再次说道:

「请师尊,留秦珏一命。」

尾音发颤,任谁都能听出青年蕴含着愤怒和害怕的情绪。

季辞觉得自己来这里一趟也挺废物的,前半部分是被几个长老捏在手心里,轮流过去受罚,后半部分好不容易离开宗门和师弟修成正果了,到最后也还是要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求云时。

总之就是什么好处都没讨到,还陷入这样难以启齿的……

季辞只觉得他可笑。

但季辞不看他,云时的情绪却更加不对劲。

他眼底晦暗的神色越来越浓烈,几乎快要溢出来。

他笑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

「若本座反悔了呢?」

话音刚落,季辞便倏然抬起头来,死死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

眼看着青年井无波的脸上再次泛起神采,云时唇边上挑出一抹微笑,无所谓道:

「你都说我是畜生了,怎么还期待畜生嘴里有实话呢?」

「原本说好的事情到最后反悔不是很正常的吗?」

季辞眼眶越来越红,那双往日里漆黑含笑的眼睛蒙上一层水光。

看到这一幕,云时心里涌起一阵莫大的喜悦:

「别伤心宝贝,只要秦珏死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彻底忘记他。」

「轰隆!」

屋外雷声四起。

初冬的小雨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逐渐变大,打在屋顶上格外响亮。

季辞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渗出鲜血也没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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