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糟糕的事情。
云时如此想着。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这群骯脏的臭虫诋毁他的髮型,他当然要给他们也换上同款髮型,好好享受一番光头的乐趣才是。
云时那一脸不屑的表情自然被众人都看在了眼里。
其他宗门的长老宗主们互相说着悄悄话,道宗长老尴尬的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拿云时怎么办才好。
最后,长老拎着云时回了道宗,连清谈会都没待到结束就走了。
刚一到宗门,长老就勒令云时去宗祠罚跪。
云时脚步轻快,哼着小曲就过去了。
即使没有蒲团垫着,他也跪的十分认真。
光从背面来看,活脱脱一个尊师重道、仪态良好的好学生。
但只要是和云时相处过的人,就都知道他是怎样一个神经病。
长老气的山羊鬍子都分叉了,站在云时面前给他好一通数落。
云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过一会就开始打瞌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长老终于停下了碎碎念。
与此同时,云时也悠悠转醒,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身前的长老。
半晌,他打了个哈欠:
「说完了吗?」
长老:「……」
他长长嘆了口气。
面前的少年模样出挑俊俏,但这脾性却跟狗似的。
已经不是一般的顽劣了。
长老半蹲下来,和云时保持平视:
「为师给你算一卦吧。」
云时眨着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尾音上扬:
「好啊。」
长老闭上眼睛,托着云时的手掌,另一隻手以小六壬的方式动了许久。
最后,长老睁开了眼睛,看向云时的眸中带上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像是悲怆、怜悯。
见状,云时不爽地眯了眯眼睛: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
语气恶劣,毫不讲道理。
长老长嘆一声,鬆开了云时的手。
这次,他连声音都沧桑了许多。
「你命中有一情劫,极难度过。」
「我预知了你的结局,剑刃穿透心臟而死,神魂俱灭。」
很明显,这话是说给云时听的。
听到这,云时微抬眉梢。
情劫?
云时仿佛没听见后面「神魂俱灭」四个字,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
「情劫而已,很难过吗?」
「具体是什么?」
长老微微摇着脑袋:
「你所爱之人并不爱你,有缘无份。」
闻言,云时笑起来:
「那这么说,你是不是还看到我玩囚禁、强制那一套,逼迫那劳什子情劫对象喜欢我?」
长老有些诧异:「是,你怎么知道。」
云时:「哦,我设想了一下,我觉得我应该会这么做。」
长老:「……」
「你就没什么感触,没什么想说的吗?」
「感触?」云时仔细想了想,最后恶劣地勾唇浅笑,「感触就是,我觉得你说的全部都是扯淡。」
长老:「……」
他愤怒地一挥衣袖:「爱信信,不信随你!总归那时候我都已经身死道消了,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係!」
云时无辜地摊开手:
「可我就是觉得很扯淡啊,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那种地步呢。」
「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要是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那我直接把他杀掉不就好了?」
长老:「……」
「孽障!」他愤怒地说道,「你这番残忍作态,早晚走火入魔!」
这点,云时还真不担心。
他修行的是仙法没错,但云时的性子就跟那邪教头子似的,阴晴不定。
但偏偏云时的恶是十分纯粹的,反而不会走火入魔。
旁人产生恶念,多半是因为自身贪慾。
美色、财富、权力,这些事他们追逐,从而产生恶念的目标。
云时不同,他做任何事情都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
杀人不为别的,只为了他自己能高兴。
道宗上下为了把云时这根苗子纠正过来可谓是煞费苦心,但这么多年下来,依旧收效甚微。
云时不以为然地看向宗祠内的三清老祖,列祖列宗,眼底没有半分尊敬之意:
「那你说,我的情劫对象会是谁?」
长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透露了一点出来:
「你未来的徒弟。」
话音落下,云时便笑出了声来:
「那将来的我玩的可真野。」
可云时还是不相信师父口中那个为了爱要死要活的自己。
太蠢了,不是他的作风。
若真有那一天,他就先废了那人全身的灵力,叫他再也没法对自己动手。
对于这点,云时再自信不过了。
他的这份自信一直延续到了几年后他及冠,以及几百年后登任三清道宗宗主之位,以及收了人生中唯二两个徒弟。
其中一个就是秦珏。
这个时候,云时亲爱的师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再次想起了之前师父透露给他的预言。
云时端详了一会秦珏那张玉雪可爱的脸,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就这样啊,长的一点都不对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