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点了点头:“也罢,不过是叫几个人出门收个尸的事情,只是这棺木,得姑娘出钱!”
许清墨笑:“那是自然!”
“姑娘好心肠!”花娘深深的嘆息,随后笑道,“若每个苦命人都能遇上姑娘,这天下早就太平了!”
“我并非好心肠,只是她有恩于我!”许清墨缓缓起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福报,总是在后头的!”
花娘没在说话,只是在许清墨出门的手,起身鬆了松:“姑娘慢走!”
许清墨离开入云阁以后,骑着马往回走的时候,花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何要与那位花娘说这么多?”
“我有事情需要安南帮我办,那花娘的嘴,就必须封上,她多年奔波流浪,心中的苦比旁人都要来得多,我与她说那么多,不过就是让她对安南,多可怜些!”许清墨淡淡说道。
花娘虽然是太子的手下,但是许清墨很清楚,花娘只是一个守着入云阁的女子,对那些朝堂纷争并不在意,更甚至,也见不太到太子,她多说那一番话,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在太子盘帐的时候,好好解释这三千两白银的事情。
第18章 阳春麵
许清墨回到家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上了吃酒回来的许延泉:“墨墨?你怎么这身打扮?”
许清墨顿了顿,然后说道:“去靶场了,回来的时候饿了,就去城西吃了个阳春麵!”
“城西的阳春麵啊,那康老儿煮的麵汤的确好吃!”许延泉没有半点疑心,笑着说道。
“改日大哥和我一道去吃!”许清墨轻轻笑着。
许延泉浑身带了些许的酒气,怕熏着许清墨,便往后靠了靠:“那自然是好,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的及笄礼了,那个时候父亲也该回来了,你想想,你有什么想要的?”
“还早着呢!”许清墨笑了笑,“再说了,大哥给的,什么都好!”
许延泉看着自家小妹,心里熨帖的很:“这几日一直忙着应酬,都没工夫带你好好出去玩一趟,过几日,咱们便出趟门去玩,可好?”
“快中秋了,你让母亲给你做几身漂亮的衣服,咱们也好去花灯会走一走!”许延泉看着许清墨,轻轻笑着说道。
“好!”许清墨笑道,“过几日我就和母亲一起去做几身衣裳!”
许延泉自然是满口说好。
敷衍完许延泉,许清墨便赶紧回了院子。
奔波多时,许清墨有些疲惫,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曲莲早早的备了热水,她一回来便赶紧换了衣服去洗漱。
泡在热水桶里的时候,许清墨的脑海里全是入云阁的那些女子,前世她被关押在入云阁的阁楼之中,除了花娘,她再没见过旁人,花娘待她不错,可怜处处受限,给她备的吃食都是上好的,每日里,也会和她说说话。
只是那个时候的许清墨,一心求死,哪里听得进去花娘的那些话。
大约是太累了,没多久,许清墨竟然靠着浴桶睡着了,曲莲瞧见了,也没有打扰,只是时不时的试一下水温,避免她着凉了。
睡梦中,许清墨看到了当初许延泉,他坐在床上,床边睡着昏迷不醒的安南,她脸色苍白,没有半点生气,只是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到她背上红点,那就是花柳病前期的征兆。
许延泉被用了药,是实打实的和安南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林少阳也是真的想要和让许延泉染病。
他们是同僚,但也是对手,许延泉年少有为,有军功傍身也就算了,科考还得了个探花,有军功的探花郎,何其张扬,何其有名。
因为许延泉,林少阳不论有多努力,在他父亲那里,总是得不到夸讚,动辄便要打骂,他心中对许延泉早就有了不满,所以,许清灵找上他的时候,他也就半推半就,他是拿许延泉没有办法,但是让他的堂妹给自己做妾,就够噁心他的了。
这一次,许清灵明里暗里的让他给许延泉一点颜色看看,他自然是乐意的。
林少阳是在合欢苑遇到安南的,前世的安南,也是先落入了入云阁,后来因为她染病,才被入云阁的花娘典卖了出去,而辗转去了合欢苑,相比起入云阁,合欢苑的檔次那是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而林少阳,如今既无功名,也无身份,手头上也没那么宽裕,自然是去不了入云阁那般的销金窟的,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合欢苑。
染病的安南是最下贱的娼妓,二两银子就能一度春宵,她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人来人往,来的都是那些市井平民,一个接着一个。
林少阳只是去如厕的时候,瞥到了一眼合欢苑的后院,瞧见了面容姣好的安南,也知道了,她染了病。
买下安南,只花了他二十两白银,把她送到许延泉的床上,只花了一包药粉,从此,许延泉声名狼藉。
许清墨悠悠转醒,她看着不远处的盒子,那个盒子里摆放的,正是安南的身契。
这一次,她断然不能让这件事,再次发生。
“姑娘!”花楹走到许清墨身边,见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桌子上的盒子,便轻声说道,“安南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我再三嘱咐了,定然不会让人伤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