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三间屋子,乐母住一间,乐善住一间,剩下一间放杂物的,正好收拾出来给时仲和他父亲住。
乐善收拾屋子被其他邻居看到,还问她收拾出来准备做什么用,不然空着也是空着,借给他们住一下呗。
「不行啊大婶,屋子我打算做新房的。」
邻居大婶惊奇,「你相看成功啦,怎么没听梅婆婆说呢,对象是谁啊?」
乐善只说是自己认识的人,别的没多讲。
邻居还以为对方拿不出手,理解地没再问,私下却和院里不少人讲了,大家得知后说什么的都有。
只要他们不到乐母跟前碎嘴,乐善随便他们怎么说,自顾自张罗着办婚礼用的东西。
今年大家办婚礼都很简单,酒席是没有的,最多摆上几桌瓜子花生,请来亲朋好友和同事见证,让新人对着主席像宣宣誓,再发发喜糖就成了。
瓜子花生和喜糖都好弄,只要钱票到位,马上能买来不少,桌椅板凳可以跟邻居们借借,主席像和宣誓用的语录家里有,衣服到时候穿绿军装。
算下来,需要花的钱票实际上并不多。
乐善为了有气氛,特地搞来一块大红布和几根竹竿,亲自动手在新房门前搭了一个喜棚,里面放张长桌,桌面铺红布,布上放语录,再往上靠墙挂的是主席像。
邻居们看着她这样一步步把结婚宣誓的地方弄出来,越看越不对,忍不住跟乐善打探:「你们准备在这里结?不应该是在男方家里吗?难道对方是乡下来的不方便?」
最后一句问得有些恶意了。
乐善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准备妥当,干脆趁机宣布道:「是在这里,之后他来我家,不是我去他家。」
邻居惊呼,这不就是招赘吗?
乐善点头表示她爸只剩她一个孩子,嫁出去就是不孝,招赘反而能帮家里续香火。
这个说法倒不算错,引得不少人夸她孝顺,就是招个乡下来的,多少有点可惜了。
乐善没说,他们便都以为她招的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消息之后传开,他们院里还有厂里听说后全惊呆了,眼珠子差点掉一地,都说好好的姑娘有文化有工作,虽然人长得跟男同志似的不好找对象,可也不用想不开招赘吧,那愿意入赘的能是什么好人?
可是等到婚礼那天,当他们在鞭炮声中看到身穿绿军装的时仲坐着板车出现,才突然发现他们都想错了。
人家乐善招的根本不是乡下泥腿子,看看这长相,看看这气质,分明是城里长大的小白脸!
时仲无视大家各种各样的目光,被乐善从车上扶下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他脚上打的石膏已经拆了,只是还需要再养养,现在走路必须小心一些。
考虑到这一点,乐善专门借来板车去接亲,车上繫上红布和大红花,车前坐着他,车后装着他的『嫁妆』。
新『媳妇』来到,乐母换上好衣裳坐在喜棚下,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俩走进来,不断点头说好。
伍叔是这场婚礼的证婚人,见新人到位,立马扬声宣告仪式开始。
就像乐善之前想的那样,新式的婚礼流程十分简单,在众人的见证下,她和时仲只需面对主席像拿着语录,举手宣誓从此成为革命伴侣,这场婚礼就成了。
完后,乐善拉着时仲走到母亲跟前,梅婆婆给他们端来两杯茶。
乐善首先递过去,「妈,喝茶。」
乐母笑得合不拢嘴,接过手一口闷,然后塞她一个大红包。
时仲有样学样,把茶杯往前一递,恭敬道:「妈,您喝茶。」
乐母响亮地嗳了声,眼睛里都笑出了泪花,如释重负般把这杯『媳妇茶』喝光,同样塞给时仲一个大红包。
「你们既然有缘走到一起,以后一定要相扶相持多多体谅,好好的把日子过起来。」
乐母擦着泪殷殷叮嘱,像是一次性要把想说的话都说尽。
乐善心中不由恐慌,赶忙应道:「妈,你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会好好过的。」
「好好好,这样就好。」乐母满脸欣慰,在外面撑了一段时间就撑不住了。
乐善赶紧把她扶回房间,出来看到大家都正围着时仲打量个不停,问些有的没的。
乐善拿起一袋喜糖过去发,「来来来,吃糖吃糖,都别围着新郎官,看把人都瞧害羞了,万一将人吓跑,你们得赔我一个啊。」
大家顿时一鬨而散,看得不少人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修了,没看的可以回头再看下(o^^o)
捉虫~
第5章 杀鸡
婚礼结束,人群散去后,现场留下一地瓜子皮花生壳残骸。
乐善和时仲拿着扫帚将其打扫干净,并把喜棚拆了,东西收起来。
伍叔帮忙把桌子给各家还回去,等收拾完毕又叮嘱他们几句,他也告辞离去。
此时乐母已经撑不住疲累,心满意足地在她房间里睡着了。
乐善进去看过一眼,拉上时仲去看他们的『新房』。
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地上用青砖铺就,是乐善亲自动手操作,将每块砖都压得很紧实,几乎看不到任何缝隙,跟水泥地面差不多。
四面墙壁是以前刷白的,现在依旧鲜亮,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竹製大床,足够两个成年人睡,床边临窗的地方摆了张抽屉桌柜,一旁还有两张四条腿的方凳,桌柜对面挨着床摆的正是时仲带来的实木大柜子,另有两个『嫁妆』箱子摞着放在柜顶上,刚好够到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