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五个时，终于来到宋柠面前。
蓝皮的学位证书被周归珩握在手里，衬得他修长的指节看起来性感迷人。
宋柠看了一眼。
两秒后，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学位证书缓缓地递到眼前，她后知后地伸手去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归珩的指尖像是略过她的，轻轻地扫了一下。
宋柠抬眸，撞进周归珩的瞳孔里，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他一点不同寻常的情绪。
等她想再认真看时，周归珩的情绪又像往常一般，清冷淡漠。
接下来的流程就快了很多，宋柠穿着学士服跟着其他人走出报告厅时，熙熙攘攘的。
很快，她就被一脸兴奋的梁小元拉走去拍毕业照。
「天啊，我刚刚看程尧，他真的好帅啊！」梁小元一脸迷妹样，说个不停，「这就是我心中男友的最佳标准啊！」
宋柠微笑着听她说话，时不时会回下头，想看看那人有没有走出来。
又片刻间，不少班里的男同学红着脸走过来想要和她合张照。
也有女生三五成群的表示想要一起照相留个纪念。
宋柠不认识他们，但不妨碍她觉得这些并不太熟悉的人很可爱，于是欣然应允。
她们在拍照时，就听到忽然一阵喧闹，紧接着一道清脆的吉他声响了起来。
原来是程尧并没有立刻走。
他始终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一一为因她着迷的女孩子们签名，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来到宋柠面前。
「好久不见，宋宋。」
阳光下，绿茵里，女孩穿着学士服，头髮柔顺地垂落腰间，时不时会因为微风吹起。
程尧就在大庭广众下，用他一贯的温柔嗓音这样毫不掩饰地表明他和宋柠的熟稔。
梁小元在一旁瞪圆了眸子，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她侧目看了看宋柠。
又看看程尧。
感觉这画面有点美好，俊男靓女的，太过养眼。
宋柠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招摇，眼看着周围已经围的水泄不通，她垂下头，算是应了声，「好久不见。」
周边开始响起乱糟糟的声音。
「宋柠和程尧怎么会认识啊？」
「怎么感觉程尧和宋柠很熟的样子啊，还喊他宋宋啊。」
「他俩不会以前在一起过吧？」
各种猜测越来越偏。
程尧却充耳不闻，反而又走近了两步，看着宋柠如今的模样，有些感嘆，「你真的长大了，上次见你是送你开学，这次是毕业，我也算是没有错过你人生的大事了，也不枉费我特意赶过来。」
说着，他伸出双手，看起来像是要拥抱宋柠。
周归珩在应付完院长的殷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人群里，宋柠和程尧站在中间。
程尧穿着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顶还顶着帽子，张开双臂。
而宋柠，像是羞红了脸一样垂着眸。（丽）
他甚至听到有人在旁边小声的嘀咕什么好般配。
周归珩扯唇，讥讽地笑了一声。
宋柠上高二那年，彼时周归珩已经在上大三。
那时候的宋柠，还对未来没有什么憧憬，同龄人在想的去哪所大学或者谈恋爱，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对她来说，只要能不提心弔胆、委屈难过地活着已经很艰难了。
一个稀鬆平常的下午，周归珩下了课来送宋柠回家。
两人走在狭长的十字路上，宋柠安静如斯。
周归珩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侧脸看，忽然想到今天上课时一个幽默风趣的教授以为他有女朋友，随口问他，「你女朋友在哪所大学？」
他从来没有问过宋柠这个问题。
问题的答案他也向来不在乎，反正不论如何，他都能把她护的很好。
但可能是突然兴之所至，他问道：「有想好以后去哪所大学吗？」
宋柠先是怔了下，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于是拧眉，看起来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接着缓缓地摇头，「没有。」
说完，可能怕周归珩失望，又说，「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周归珩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地同她建议，「我们江余本地的江大美院是很出名的，基本能排全国前三。你如果不打算出远门的话，其实可以考虑考虑。」
平时骄傲如风的少年，在宋柠没有注意的角落红了耳朵。
这个建议，是真心也有私心。
他不会说，江大就在他学校对面…
宋柠认真地听了进去，她甚至拿出手机认真地搜索江大的地点和周边。
看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她随即收起了手机，步子莫名的有些加快。
周归珩跟上她，清冽的嗓音有些紧，「怎么样，感觉江大可以吗？」
「嗯，」宋柠点头，停下步子看他，「我会认真考虑的。」
周归珩挠头笑，午后的小路上，阳光静静地撒下一大片，他看着宋柠恬静的神色。
忽然说了句：「以后你上大学和毕业，我都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
他说完这句话后，微风好像都停止，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柠就这么呆了一会儿，随后眼眸弯起，像轮月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