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白额角又抽了下,语速不由加快,似乎有些不耐烦:「我说的是酒心巧克力,不是所有巧克力……吴叔,去给他煮碗醒酒汤。」
对上宿洄懵懂纯真的目光,郁怀白彻底无奈了,话说到后面语气都不自觉软了下来。
管家忍不住弯起嘴角:「好的,我现在就让厨房去做。」
很快,一大碗醒酒汤端了过来。
宿洄乖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端过那碗醒酒汤,一点点拿勺子舀着喝。
兴许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缘故,宿洄对食物总有一种天然的崇敬。
他喝得很认真,缓慢且一丝不苟。
汤里有几片银耳,宿洄毫不犹豫,舀起一片银耳直接递到嘴巴里。
郁怀白凝神看了好一会儿,身体放鬆下来,往后靠。
「宿洄,我去查你了。」郁怀白简短道,「以前的宿晨一点都不喜欢吃银耳。」
宿洄缓缓放下汤碗,顿时有些委屈:「你去查就去查嘛,干嘛还要告诉我?」
郁怀白摸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回道:「我认为我们已经坦诚相待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后,我还会继续查你。」
「哦,」宿洄把汤碗又端起来。
他就知道,郁怀白不可能相信穿书这种事。
换成是他,他也不会信。
他能理解,但被人质疑的感觉并不好受。
宿洄抬起眼眸瞪他一眼,说话的语调却很柔软,一点都不凶:「你以后想查就查,别告诉我行不行?我不想知道这些,影响心情。」
被瞪了一眼的郁怀白:「……行。」
宿洄喝了一口醒酒汤,借着酒劲小声抱怨:「都怪你,非得在我喝汤的时候说这些,我都没心情喝了。」
郁怀白轻轻踢了下茶几腿:「差不多得了。」
宿洄抬起眼睛,眼圈瞬间红了:「你别凶啊……」
自觉语气还算正常的郁怀白:「……对不起。」
宿洄小声哼了一声:「原谅你了。」
再次被人原谅的郁怀白:……他是不是脾气太好了?
郁怀白抬起左腿搭在右腿上,脸色不善:「宿洄,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
郁怀白话没说完,宿洄抬头问他:「什么?」
宿洄明亮的眼眸盯着他,郁怀白沉默许久,回道:「没什么,你继续喝汤吧。」
不一会儿,管家又过来了:「郁先生,宿铖还在门外不肯走。」
没等郁怀白说话,宿洄抽纸擦了下嘴巴,小心翼翼问郁怀白:「能让他进来吗?我来跟他谈谈。」
郁怀白眸色深沉:「好。」
很快,宿铖来到客厅。
客厅里只有宿洄一个人。
宿铖穿着黑色短袖,态度倨傲:「他人呢?」
宿洄站在远处,撒了个谎:「郁先生去上班了。」
「哦,」宿铖一屁股坐到沙发椅背上,侧着身体问他,「这里说话不方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聊聊?去我车上吧。」
宿铖想,客厅肯定有监控,只有他车上才既安全又封闭。
宿洄却离他三米远,远远地躲在沙发后面不出来,颤着声音回道:「我不行,我不能跟你待在一起,去后花园吧,那里很安静。」
宿铖皱眉问:「你确定那里很安全?」
「我确定!」宿洄赶忙点头,又扯了个谎,说,「我都探查好了。」
宿铖随即瞪他一眼,示意他谨言慎行。
宿洄赶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于是在宿洄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后花园。
这里临近湖边,树荫浓密,十分凉快。
两人走到湖边,宿铖观察一眼四周,确定没有监控后,这才皱着眉头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跟你结婚了吗?都举行这么盛大的婚礼了,怎么连回门都不愿意去?还有,你说你手机被监控了,他怎么会监控你的手机,难道你暴露了?你跑什么?」
宿铖话还没说完,宿洄已经跑到离他五米远的柳树后面了。
「就站在这说,你说吧。」宿洄从树后面,探出一颗脑袋,远远劝道。
「你他妈,赶紧给我过来!」宿铖大声吼道,那点耐性全部消失殆尽,「我给你三秒钟,再不过来,我过去把你揪过来!一,二……」
监视器后面的郁怀白皱起眉头:「去帮他一把。」
管家赶忙应道:「是。」
湖边,两人还在僵持,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一棵大柳树上的鸟窝里,正隐约透着红光。
宿洄硬着头皮说:「你就站在那说,不然,我不跟你说了。」
宿铖没办法,三都数不下去了,消息都在宿洄手里,他只能跟宿洄讨价还价:「三米行不行?你靠近点,不然我跟你说话得用喊的,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宿洄点了下头,离宿铖又近了点,目测有三米远。
宿铖问:「先回答第一个问题,郁怀白为什么给你手机装监控?你暴露了吗?」
宿洄沉思良久,回道:「是。」
「什么!」宿铖立刻惊叫出声。
宿洄赶忙劝道:「小点声。」
宿铖呼吸急促,许久才平復下来,问道:「他没杀了你?」
宿铖刚说完,顿时觉得自己有点白痴。
宿晨正好生生站在这呢,当然没被郁怀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