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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沭猛狐挠头:「老贺规矩这么大吗?以后我们都要这么坐着说晚安吗?」

「不能吧?他以前也不这样啊?」贺兰疑惑,「不会更年期了吧?」

庄沭一脚把他踹沙发底下去:「你爹才三十二!哪儿来的更年期?」

「你不会看上老贺了吧?」贺兰揉屁股,在地毯上耍赖,「最近怎么老替他说话呢?」

庄沭来回换手摁压骨节:「小崽子,你再说一遍?」

「救命啊!杀人灭口了!」贺兰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往房间跑。

庄沭捡起沙发上的邀请函,来回扇着凉风,耳朵尖有点红。

心裏面又开始瞎胡想:开什么玩笑,喜欢星辰大海的男人,我就是脱光了变成鱼钩,都钓不上来,放弃吧!

……

低矮绵延的城中村,牵手楼间狭小空隙淌着源源不断的污水,墙壁上爬满苔藓,阴绿一片。

庄淮推开后窗透气,迎面而来的潮湿霉味儿,让他火速关紧,深深憋了口恶气。

庄家三傻,自从经历庄沭诈骗式团聚,就一蹶不振。

庄淮被袁佳悦逼得都快去跳楼了。

庄康适、司明艷更是掏空存款,卖空所有值钱物件,掏不起房租,只能搬进便宜的城中村月租房。

可他们的心是明亮的,总觉得不久的将来,准能拿到庄沭的一千万,重新飞黄腾达。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都不叫事儿!

司明艷霸占唯一朝阳的房间,无路可逃的庄淮,只能跟庄康适挤在一间不足八平米的潮湿暗间,打地铺。

每天晚上,老房四周蛇虫鼠蚁,在他身上脸上跑酷。

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恨着司明艷。

要说他曾有一丝犹豫,全都在茶庄见过庄沭后,化为泡影。

他敢肯定,庄沭那一千五百万,就是给司明艷的!

而自私如鬼的亲妈,一旦拿到钱,就会踹掉老头和他,独自享受!

庄淮骯脏的心,在霉湿的地板上跳动,每日每夜孕育出腐烂、恶臭的花。

司明艷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刷抖音,床上、地上全是她吐的瓜子皮。

庄淮、庄康适爷俩凑在厨房里,准备做午饭。

房间很小,厨房是违章建筑,更加低矮狭小,能清晰听到司明艷放声大笑。

煤气炉子上架着口黑糊小锅,里面只有半锅清水。

庄淮掏出一包干菌子,有着细长如虫的菌柄,灰褐色萎缩菌盖,非常不起眼。

屋里,司明艷毫无顾忌的笑声,一阵一阵传来。

庄淮的怒气陡然走高,手伸进塑胶袋里,抓出一大把,丢进锅中,打开火。

癫狂眼神落在幽蓝色火焰上,胸口剧烈起伏,有隻魔鬼仿佛要破胸而出。

庄康适看得心惊肉跳,上去想关火。

庄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爸,你可别心软,她是怎么对你的?」

「蘑菇会毒死人的!再怎么那是你妈啊!」庄康适挣扎。

庄淮冷笑:「你老糊涂了吧,她有当我是她儿子吗?」

「她拿痰盂泼你一身尿,让你滚;我小时候,她五毛、五毛的给你钱;她有伺候过你一顿饭吗?有钱的时候,也没见她给过你钱啊!你一辈子窝囊废,就等着死在她手里吧!」

庄康适脸上青白交加,阻止儿子的手慢慢鬆开。

庄淮捞出只是温热的蘑菇,丢进盘子里,开始勾芡做汤,掩人耳目。

庄康适木头般愣着,紧张地不住咽口水:「儿子,投毒是要坐牢的。」

「你放心,我不会毒死她。」庄淮下定决心,「她年轻时就有躁郁症,吃了这种菌子会产生幻觉,和神经病復发一模一样。」

庄康适捂着胸口,长呼口气:「造孽啊!」

「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庄淮搅合着鸡蛋汤,「庄沭的钱,我给你三百万,剩下的我拿走。」

庄康适微显不悦,还以为儿子能跟他五五开呢。

「我老了,要钱干嘛,有你和庄沭给我养老呢。」

庄淮冷笑:「想什么呢,多一分都没有!」

庄康适低头闭嘴,心中的鬣狗蠢蠢欲动。

庄淮把致幻蘑菇倒进鸡蛋汤里,递给亲爹,用下巴指了指屋里。

庄康适端着蘑菇鸡蛋汤进屋,就看见满地、满桌垃圾。

吃饭的摺迭桌还没放,他只能将汤盆放在床头柜上,再去放桌子。

司明艷眼睛没离手机,皱了皱鼻子:「做什么好吃的了?」

「鲜蘑汤。」庄康适端汤上桌,不见一丝慌乱。

司明艷凑近闻了闻味儿:「什么蘑菇啊,都没鲜味儿。」

庄淮走进来,放好碗筷,又端来其他菜:「我朋友送的蘑菇,闻着没味儿,吃着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司明艷不领他的情,但嘴有够馋,捞起蘑菇就吃。

亲母子因为庄沭那一千五百万,闹得不可开交,大打出手。

今天庄淮的态度,让司明艷觉得,对方是在服软,讨好自己,更加确定庄沭的钱就是给她准备的!

她心里嘲笑儿子:跟他那没出息的爹一样儿,以为几口蘑菇就能换钱?做梦去吧!

庄淮本就没放多少蘑菇,司明艷又是个馋嘴吃独食的,很快用勺子就只能捞点蘑菇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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