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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疗养院入院协议,上面庄康适、庄淮已签过字,只差庄沭同意,司明艷就彻底出不去了!

「不要、不要啊!小树儿,妈妈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司明艷整个人匍匐在玻璃上,已经哭不出声音,只能默默流泪。

庄沭当着她的面,紧随父兄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再一次贴上玻璃,展示给她看。

四年前幼稚无助,一笔一划的签名,如今退去稚嫩,笔锋锐利,游刃有余。

司明艷眼眶凹陷,眼球突出,紧紧盯着如愿合同,如被抽干血液的皮囊,大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庄沭缓缓贴进玻璃,没有出声,极慢地做着口型:你当年签下的字,我也签回来了。

司明艷终于爆发出一声尖啸,像动物临死前的哀恸。

她的声音很快惊动医护,四位身穿白衣的大汉衝进来,紧紧压制住她的身体,注射镇静剂。

司明艷的嘴缓缓闭上,但眼睛死不瞑目般盯着玻璃外,久久不肯合上。

庄沭将签好的合同递给工作人员,无事发生般快速离开。

走出疗养院已是暮色四合,远处是一片荒郊野岭,黑麻麻里偶能望见山顶。

待庄沭走到车前,一条人影从暗处钻出。

司机反应迅速,打开大灯以防意外。

庄沭在一片乍亮里,看清来人——庄康适!

他佝偻着肩膀,手里提着水壶、塑胶袋,像野地里的孤魂,突然现身。

「小树儿,我有话跟你说。」庄康适在这里蹲守两天,屁股都快磨出茧,示意是否能上车坐会儿。

庄沭背对车灯,如一尊冰冷神像:「说吧。」

庄康适舔了舔嘴,从塑胶袋里掏出个手绢,打开,里面是两根干瘪发霉的蘑菇:「你妈是有病,但不至于疯得这么彻底。」

庄沭心知肚明,却装得一无所知:「哦?」

「庄淮这个逆子!」庄康适摇头跺脚,「他不知去哪儿,弄来这种致幻蘑菇,做成汤,给你妈吃。吃完你妈就开始发癫,不受控制地满街跑。」

庄沭冰冷麵容,被刺眼灯光衬得仿佛镀了层薄金:「是吗?真是可怜吶。」

「这……你……」他的无动于衷,让庄康适摸不着头脑。

庄沭低头与他平视:「庄淮是你儿子,是我大哥。你想怎么样呢?你拿着这两朵蘑菇去派出所,你儿子就是贩毒,致幻剂也是毒品。不至于吧?你可是他亲爹啊?」

「怎么会!怎么会啊!」庄康适一把捏住手绢收回来,装进裤兜里,「我、我就是可怜你妈,庄淮做得、做得过分了。」

「都是一家人。」庄沭话中含着嘲讽,丢下一点引诱,「总不能一个住精神病院,一个蹲大牢吧?妻离子散,孤家寡人啊。」

庄康适含胸驼背,猛点头附和,眼睛里却藏着瘆人凶光。

庄沭转身笑意浮现,车灯照得他脸色苍白,犹如自地狱而来的讨命恶鬼!

「小树儿!」庄康适窘迫地揪着衣服下摆,瞧上去可怜又窝囊,「你看咱家都成这样了,你之前说的那笔钱……」

庄沭拉开车门,没回头:「现在我得想想,到底要给你们谁。」

「唉,行,不急、不急。」庄康适来回搓手,目送黑亮汽车远去,消失在小路尽头。

他重新掏出手绢,小心翼翼翻开,在黑夜里长久地盯着……

……

司明艷被送进精神病院,庄淮理所应当搬进朝阳房间,开着窗和风扇,四仰八叉在床上玩游戏。

丝毫不管他亲爹还睡在没有窗户,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

自从耿小燕怒怼袁佳悦,这女人收敛许多。

听说是公司会计,把她偷税漏税的事抖搂出来,还拍了视频传得到处都是。

现在正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托人找关係平事儿,终于顾不上折腾他。

老天开眼!

前两天庄沭主动找到他,表示要重新考虑钱的分配,并说出担心,庄康适年纪大了,拿那么多钱不放心。

庄淮心花怒放,连连说是,并发誓照顾好亲爹,让他放心。

他这条臭咸鱼,终于也要翻身了!

庄康适走进房间,跟他要钱:「你妈藏的钱,你好歹给我点啊。」

司明艷前脚被送进精神病院,爷俩后脚就将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

果然在行李箱夹层里,翻出司明艷藏匿的两万多块钱。

庄淮仗着人高马大,推开亲爹,全数独吞!

庄康适被老婆拿捏钱财,现在又轮到被儿子拿捏,心中怒气干柴烈火熊熊燃烧。

「你个糟老头子要钱干嘛?」庄淮专心打游戏,头都没抬,「我又没短你饭吃。」

庄康适气得面如猪肝:「那是你妈的钱!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当然有我一半!」

「哟,你还知道夫妻共同财产啊?」庄淮嬉皮笑脸,「你被我妈共同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被我共同呢?我是你长子,你死了什么都是我的。」

庄康适当场破防,打掉他的手机:「你、你混帐!」

庄淮捡起手机,蹦起来站在床上:「我没钱,钱都游戏充值了!」

说罢他打开手机充值记录,贴在亲爹脑门儿上。

光昨天晚上就是十个六/四/八。

「你……你……」庄康适老了,身体佝偻,形容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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