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拿起手机,给边琸发了条私信:你开心的样子特别好看,要保持。
边琸看到私信,先是莫名其妙,仔细看到,又瞭然于心。
明明人就在隔壁,也要用小号说话,迂迴的真诚,真是比他还彆扭的一个人……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庄沭和贺兰也在高强度补课。
整个网际网路,都在为庄沭与「无我」的悽美爱情嗑生嗑死。
贺兰看得直呼不可能!
老贺你在干嘛?你都快干不过一隻死去的电子宠物了!
这个「无我」可真是阴魂不散!
说到追求庄沭,喘气儿求婚的边琸他都不怕,因为庄沭绝情得令人髮指。
但「无我」不同,贺兰敏感察觉到,庄沭对他抱有偏爱,那种每看一眼都会在心底打个对号的纵容。
他攥着手机,在床上扭成一隻大蛆,慢慢、慢慢装得云淡风轻转身……
庄沭屈膝蜷在沙发里,睁着猫一样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手机。
一会捂嘴偷笑,一会咬住下唇含羞打字,脑袋还晃来晃去。
戴着脚踝链的脚丫子,脚趾蜷起又伸开,愉快地在沙发上蹭来蹭去。
贺兰眉头蹙起,感觉一丝微妙的不妙:爹哋的春心正在荡漾啊!!
至于怎么盪起来的,那还用说吗!肯定是电子宠物「无我」啊!
贺兰握拳,不行,老贺这不争气的,老婆都快没了,连个屁都不放!在这么下去,离婚我跟庄沭指日可待啊!
他下床闪进卫生间,给亲爹发微信:老贺,醒醒,别睡了!你老婆就快成别人老婆了!你现在连个电子宠物都不如!
末了还嫌不刺激,把微博热搜,庄沭cp超话,还有上百万人点讚的悽美爱情故事,一股脑发过去。
贺兰大马金刀跨坐在马桶上,扶额自语:「老贺动起来,男人追老婆,不能全靠儿子啊!」
庄沭注意力全在「无我」身上,压根没留余神给小藏獒。
因为节目的关係,他停下直播,也有段时间没上过游戏,不知福什么时候「无我」又有更新。
他刚用「游震」互动完,得出结论,这是有人故意做得局。
「无我」新资料更新时间,就在他戴上脚踝链前后。
「老狐狸……精。」他的手指不知不觉落在脚踝链上,来回拨弄。
如此精心设计,埋线千里,亲自掀开真面目,也不枉他跳入这场浑水里滚一圈。
之前种种细节都表明,贺正有可能就是「无我」,但庄沭没有证据,而且贺正狡猾又嘴严,很难让他现出原形。
这场狩猎游戏,他在明,贺正在暗,猎物狡猾,猎手难当。
那么……如果换种形式呢?
庄沭捻起茶桌上的一枚玉白棋子,念了句戏文:「我若跳那万丈红尘,不知和尚跟是不跟呢?」
最好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不是吗?
酒店房间里,安睡前只点了盏檯灯,照亮方寸间。
他下巴搁在沙发背上,捏紧指间玉般白子:「落子无悔。」
庄沭闭上眼,好想知道另一隻雎鸠长什么样子呢,好想好想。
他一定是安静又孤傲的一隻水鸟,飞的极高,发现猎物时,俯衝直下,低空掠过,贴水而行,在湖面上划一道利落白线。
他的羽毛又黑又亮,太阳直射下来,反着金属色泽,是世间最脆弱的铜墙铁壁。
他永不停歇,不知疲倦,偶尔回头绝不留恋……
庄沭恍惚从梦中惊醒,昏黄的灯照着一小块地方,长长的影子笼罩下来。
手机信息声响起,他低头点开。
贺正:晚安,等你回家。
他和贺正的信息,总是简单的三言两语,他们好像无话可说,却总能惜字如金地说完千言万语。
庄沭脚指轻蜷,眼眸低垂,他明明离开家才三天,却觉得走了好久,走了好远,恍惚着不停回头,去看,去确认,真的有人在等我吗?
他有点紧张地蜷紧身体,脸颊搁在膝盖上,侧耳听着心跳,嘭嘭嘭,逐渐失了节奏。
他居然在一个夜晚,满怀惆怅地思念一个人,想要回家。
回家这个念头满满占据着心臟,庄沭爬起来换好衣服,揣好驾驶证。
贺兰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他整理妥当,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快十点了,你干嘛去?」
庄沭又从包里翻出数据线,缠在手上就往出走:「回家。」
「回、回、回家?」贺兰懵逼,「现在?回家啊?」
庄沭走到门口,嗯一下又补充道:「对,回家找你爹。」
「找老贺?」贺兰一脑子浆糊,跟在他屁股后面往外走。
庄沭将他搡回去,站在门口嘱咐:「明天你跟剧组返回,好好睡觉,敢跟出来揍你!」
贺兰被他格外认真的表情吓到,眼睁睁看着房门关上。
他急得转圈搓头:「大半夜的回家找老贺?什么事儿这么急?」
原地转六圈,他猛然惊醒:「不会是……要和老贺谈离婚吧?」
贺兰吓得一激灵,赶紧掏出手机给亲爹发信息:老贺,突发突发!庄沭如果回去找你离婚,你可千万别同意啊!不能便宜了「无我」!
庄沭下楼给节目组要了辆车,又找许睿、边琸託付好贺兰,这才迎着夜色钻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