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非要出来透气吗?」吃完饭后,辛雪稚被况戍裹成个球带出门。
「你那继弟平时就是这么给你找不痛快的?」
辛雪稚愕然:「你怎么——」
「你只是看着冷淡,但其实心里对人的容忍度很高,要是一个人让你连和他同坐一辆车都不愿意,那这人指定没少给你找事儿。」
辛雪稚惊嘆他对自己的了解,又不想他太担心:「其实还好,都是小事。」
况戍没接这话,蹲身在地上抓了把雪扬在空中:「不开心的事儿就这样散了吧,现在我回来了,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辛雪稚动了动嘴,看着絮雪下的俊容:「要是你以后又要走呢?」
况戍一把将人抓过来,按自己脸前,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眼中的恳切:「我向你承诺,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雪地里,他拥他入怀:「新年快乐。」
辛雪稚眨落一粒雪花在他肩头,「新年快乐,况戍。」
终究不敢让辛雪稚在寒冬里呆太久,况戍把人扶起来往屋里送:「白天冻了那么大会儿,现在可不能再冻着,快进去,饭也吃过了,我给长辈道个别就回」
辛雪稚偏头看了眼隔壁漆黑沉静的别墅,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你也让大家放假了?」
况戍:「大过年的,当然要放。」
辛雪稚突然不走了。
「怎么?」
「留下来吧。」他悄悄地牵住况戍的衣袖,「大过年的,一个人怪孤单的,留下来吧。」
第28章 优越感
冲完澡,况戍携一身热气往床上爬,刚爬一半,被辛雪稚按住:「想多了,你还是打地铺。」
「......」况戍原地委屈了会儿,垂头丧气去衣柜抱被子,回来的时候还是添了抹笑容,「这是咱们头回在一起跨年吧。」
「年夜饭一起吃过不少,过夜是第一次。」辛雪稚把被子拍鬆软,舒舒服服地缩进去,侧身望着况戍忙活,「伯父伯母在南边?」
「恩。」况戍铺好床褥,也躺进去,面对床的方向,和辛雪稚眼对眼,「刚给我发了消息,正在酒店吃泳池餐。」
辛雪稚被况戍语气里的怨念逗笑,好奇地问:「伯父伯母虽然很早就在培养你,但印象中并没打算让你太早接手家业,而且他们很重视人生经历,我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没让你过大学生活,选择家庭教师也不是你的风格,你当时为什么会同意?」
况戍觉得抬头累,曲臂把头撑起来,「也没什么,他们劝了几次就同意呗。」
辛雪稚:「你这么好劝?」
况戍眼睛一弯,「要不你撒娇试试?」
「瞎说,你爸妈又不可能冲你撒娇。」辛雪稚翻身背对他,少时,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况戍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又翻过去,那人还保持撑头看他的动作,对上目光时稍一怔愣,才接着说,「你在二区那几年怎么过的,是发生了什么吗?」
「工作学习,吃喝玩乐,不然我怎么会认识夜店公子项京堂?」
况戍是个被从小培养的商业精英,话术和套路那是信手拈来,平时是不愿意和辛雪稚耍花招,但要真想从某个话题里脱身,他随时可以变为圆滑的推拿高手。
这话看似在回答辛雪稚,但没有一个字是正面回应的,没给出结果但表明了拒绝的态度,瞬间把压力还给提出问题的人。
辛雪稚抿了抿唇,况戍的眼神仍旧带笑,但他能从对方的注视中感受到昭然的压迫感。如何还能追问出口?就算再率真,再迁就他,况戍个性中难以捉摸的部分也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夺眼。
如况戍所愿,话题就此止住。
辛雪稚稍作神游,很快被热闹的背景音吸引。
「你在看春晚?」他往床边拱了拱,探头看着况戍的手机屏幕。
「对。」况戍把屏幕往他的方向偏一些,「这些传统舞还挺美。」
辛雪稚就着他的屏幕,趴在床边跟着看起来,期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做着平凡的小事,却很温馨。语言类节目不乏好笑的梗,两人跟着现场观众咯咯直笑,眨眼时间就近零点。
况戍看着手机,余光却一直兜着辛雪稚,今天跨年夜破例,没急着催促他睡觉,但节日的兴奋终究不抵常年养成的作息,零点前半个小时,余光就见一隻手臂从床上垂了下来。
况戍调低音量,失笑将那隻手扶进被中,辛雪稚果然已经闭紧双眼,呼吸绵长。他抱着人挪至床的正中,调整一个舒适的睡姿,接着就握着手不舍得放开。
手机搁在地铺上,调低的音量在被褥里闷声闷气地响,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几个节目来了又去,一片欢声笑语中,主持人开始预热倒计时。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让我们开始倒数十秒,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许是视频的声音太过雀跃,辛雪稚似有所感,眼睫微颤,但没有醒过来。
况戍坐在床边看他良久,在难忘今宵的歌唱声中,俯身吻在他的手背。
新学期开始,消失了好几个月的叶殊终于回归校园,一早帮辛雪稚占好座位。
辛雪稚告知他分辉的研究成果,说到临床成功之时,叶殊的表情略微落寞,不过他瞬间调整状态,仿佛还和以前一样是个阳光的大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