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医明明说……
想到这里,他的心便沉了下去。
方氏却无视了周围的那些反应,一双眼睛只定定的看着顾沉舟,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夫君,棺材里躺的是谁?」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来,之前有方家的亲戚前来弔唁,是看过棺材里的人的,只是听说死了好几天了,尸体已有了腐坏的迹像,便没敢仔细看。
如今本尊出现了,那么,棺材里躺的那位,又是谁?
「这……这人是谁?」
震惊过后,还是平阳侯反应最快,直接指着黎凰身边的方氏大声质问道。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医竟骗了他们,也骗了所有人。
看来,这长公主摆明了是挖了坑等着他们平阳侯府跳进去的。
但,方家人自己都默认了棺材里那具尸体才是他们方家的姑娘,就算方氏本人没死又如何?
他说她是假的,她就是假的!
泠鸢简直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这京城之中又没是没人见过方氏本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好意思否认!
简直不要脸!
「平阳侯,听说城外有个新墓,修了才七八日就被人给盗了,墓里的值钱物件一样没少,单单就尸体不见了,你说怪不怪?」
黎凰语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平阳侯,余光扫向那副棺时,意味深长。
众人只觉得一阵毛骨耸然,身子下意识的就离那棺材远了些。
第210章 咄咄逼人
平阳侯脸色铁青,这件事情他做得如此隐秘,黎凰是怎么知道的?
他当然不知道,平阳侯府的一举一动,都在黎凰的严密监视之下。
「长公主殿下,纵然您身份尊贵,但也请不要信口雌黄,分明是你半夜里将我儿媳妇儿扔回了府中,此等劣举,臣还未向陛下讨要公道,您却还自己上门来找不痛快,这是打算以权压人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若是换了一般人,早就被压垮了。
众人的心思也不由得摇摆了一下,有人甚至还忍不住站出来替平阳侯说话。
「长公主殿下,死者为大,您再怎么任性胡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胡来啊。」
「就是,人家方府都没说什么,您这么上门来又打又杀的,不合适吧?」
黎凰眉眼一厉,看向那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大人,质问:「他们先是污衊本宫杀人夺位,后又说本宫半夜将尸体给扔了回来,如今满京城的百姓都恨不得咒本宫赶紧去死,本宫来对恃,有何不妥?」
「还是说,本宫就该蹲在府中,任凭你们茶余饭后议论咒骂,却无动于衷?」
众人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突然,一道娇柔造作的女声传了过来:「是不是污衊,可由不得长公主说。」
黎凰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一下,闹了这么久,这位总算是出来了。
黎楚楚此刻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头上简单簪了朵白色的绒花,脸明显比以前小了很多,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弱柳扶风了。
她走到黎凰面前,微微福了福身:「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今日随意带了个与方姐姐相似的人来闹场,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方姐姐那日在东宫落水,是医正亲自诊断的,难不成,长公主觉得医正的诊断有误?」
众人这才想起,方氏的死,是医正亲口断言的,绝不可能出岔子。
那么,眼前这个人,身份就很让人怀疑了。
平阳侯见撑场子的人来了,当即就挺直了腰背,梗着脖子道:「对啊,方家人来了都没说棺材里躺着的是假的,长公主随意拉了个人来,便说那是我顾家的儿媳妇儿,这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黎凰简直都要气笑了,论睁眼说瞎话,还真比不上他们蛇鼠一窝。
泠鸢眼见这一家子就要把黑的说成白的了,不由得有些着急,她指着方向,衝着那一众女眷问:「难道就没有闺中密友愿意站出来分辨一二吗?人是真是假,上前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然而,根本没有人愿意上前来试。
因为,她们都是得听家里男人的,如今京城里都在传,说黎凰身为公主,牝鸡司晨,僭越东宫,有谋逆之嫌,她们若是敢站出来替她洗了白,日后这大渊的江山,难不成真要交到一个女子手上?
那岂不就是乱了套了!
纵然她们也是女子,可她们仍旧不能主同女子专权。
泠鸢都快被气死了。
真没想到,方氏活了将近十八年,竟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方氏目露嘲讽,对于众人的这种反应,她就有预料。
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纵然以前与她相交,那也都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与她们身后的家族相比,她这个朋友,当真是微不足道。
「你看,大家都是明白人,长公主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才是。」
黎楚楚见大家都是识时务的,当即便得意起来,趁胜追击。
「若方姐姐当真还活着,那这么多天你不把人带来,非要等到今日才将人带来,莫不是专程来羞辱我这个被皇家逐出族谱的可怜人不成?」
说着,她又抹起泪来。
「看来长公主还是记恨我抢了顾世子,是我连累了平阳侯府,罢了,若是我死了,能让长公主从此放过平阳侯府,那我愿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