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在湖边,被太阳晒着,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溜走,太阳挂在了最高处,空气中有了若有若无的香味。
出来玩的哪里有半途回家的道理,大多数都原地吃饭,打开自家带来的垫子,摆上从家里带出来的吃食,说说笑笑的野餐非常惬意。要是自家没带什么吃的,这不是旁边有各种摊位,买来就是。
钓上来的鱼可以直接让摊主处理,菜刀上下几下,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成了案板上晶莹的鱼肉。在将鱼肉去了红色的腥肉,片成薄片,就是鱼脍。
临水做脍,齐人太平盛世之享受。
之前说过,方年年不喜欢生吃淡水鱼类,今天也不例外。
「秀秀。」
李秀秀心不在焉,她饿了,「嗯?」
「爹爹他们桶里好像没鱼。」
李秀秀认真地想了想,「对,一条都没有,有点惨。」
「看那边。」方年年指了个方向。
「嗯?」
方年年说:「我看到那个爷爷钓上来好多条了,我们去买个两条。」
「你要做咩?」
李秀秀肚子咕噜噜,脸红红地说:「我饿了。」
「嗯,我来做。」方年年站起来朝着李秀秀伸出手,「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唔……」李秀秀摸着自己瘦下来的腰身,毅然决然地说:「不了,我待会儿吃正餐!」
「好。」方年年随即担忧,「别饿坏了。」
「不会的,我之前不是吃了好几个油墩子。」
话音刚落,李秀秀就心虚了起来,她明明吃了好几个油汪汪的油墩子,为什么这么快就饿了?
「那我们动作快点,很快就能吃了。」
「好呀。」
方年年拉着李秀秀去不远处买鱼,她们身后,爹娘的目光时不时跟随,真是被两个孩子吓到了。
钓鱼的爷爷鬚髮花白,远看年过五十,但近看发现他皮肤紧实,面孔也就三四十的样子。
闻听方年年的请求,他放下鱼竿转头看过去,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个是娉婷芍药,那说话的这个绝对是傲视群芳的牡丹。
「要买鱼?」
方年年点头,「是的,先生。」
之前还口称爷爷,但看到他的脸之后,方年年就改了,不管是谁,尊称一声先生,应该无妨。
花白头髮的男人回正了脑袋,「要什么自己拿吧。」
「谢先生。」方年年笑着道谢,看到水桶里好多种鱼,她就拿了一条花鲢并三条大鲫鱼,其余的没有碰,也不是她心中所需要的。
她按照市价给钱,那男人没说什么,更没有伸手拿,仿佛这些都与之无关。
用搓好的草绳子穿过鱼嘴,方年年和李秀秀谢过男人后就走了。
离远了后李秀秀说:「这个人有些奇怪。」
「对,还有些神秘。」
方年年想到江湖,武林盟主陈令被朝廷抓了,江湖上可谓是群龙无首,没有人压制,肯定乱了起来。又有血莲子始终如美味的鱼饵那样飘飘忽忽,往京城引来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可不就是能见到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人。
比如黑塔。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买到鱼就好,不想那么多。」方年年提着花鲢笑着说:「这条鱼这么大,脑袋剁下来炖汤,身子和鲤鱼一起做吃的,怎么样?」
「我都听你的!」不会的,没有发言权,李秀秀就美滋滋地等着吃呢。
「嗯嗯。」
方年年挑了一个做鱼脍的摊主,把鱼提了过去让摊主帮忙杀鱼,当然不是免费帮忙,她从荷包里数了三十个铜板给摊主,要求摊主杀了鱼之后鱼泡留下,内外都冲洗干净。
等鱼杀完的过程中,方年年领着李秀秀就和逛菜市场似的,把附近的大小摊位转了一圈,回来时手上提了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洋葱、土豆、青椒、豆角、豌豆、葱姜蒜等等,非常丰富。
李秀秀恍惚,「竟然还能这么做。」
方年年点头,「当然呀,我们付钱了,还不用他们动手做,多划算。」
「也对哦。」李秀秀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年年就那么轻而易举地从做不同生意的摊主那儿买来了所需,还借到了刀、锅和装菜的篮子——一位老婆婆非常热情地借出的,同篮子一同给出的还有七八个蘑菇。
太不可思议了。
「姑娘,弄好了。」杀鱼的摊主喊着。
方年年脆生生地回应,「知道了,马上来。」
过去拿了杀好的鱼,方年年看了,鱼弄得非常干净,「叔,你杀的鱼可真干净。」
鱼腹内的黑膜都弄干净了!
摊主骄傲地说:「那是,我杀鱼可有二十多年了,闭着眼睛都行。」
方年年竖大拇指,干一行精一行,说的就是这个。
拿上了鱼,两个人回去。
回去后却没有堆起柴火,而是用借来的小铲子刨坑。
李秀秀纳闷了,这是闹哪出?虽然她也跟着刨坑中。
「年年,这是要做什么?」
「挖个坑,做饭呀。」
「不懂。」
方年年笑着说:「做了你就懂了。」
「你还卖关子。」
「是呀。」方年年笑,就是要个神秘感。
肩膀忽然被拍了拍,方年年看过去,眼睛顿时亮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