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月出嫁的前一天,肖乐拿出一张铺契和一百两银子给她添嫁妆,肖云月哭得不行。
「好好过日子,多回家看看。」
肖云月使劲儿点头。
席面办得很好,不管是嫁女的肖家还是迎娶的任家。
肖大哥夫妇乐呵呵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嫁女的,反倒是像是迎娶的,其实也差不多。
因为成亲后的肖云月夫妇只要在村里,三天两头都往家里跑。
肖云月也不再去胭脂铺,而是去接手了杂货铺,她手里的那间铺子先租出去了,一年也是好几十两的租金呢。
至于任三娘,她遇见了自己的良人,带着孩子跟着对方也在县里安了家,他们家卖豆腐的,生意也不错。
「如今你侄女都成家了,你这个做叔叔的还没遇见喜欢的?」
这日肖乐回家看他们,被肖母问道。
「我不着急,」肖乐拿起洗干净的甜瓜恨不得啃两下,又觉得有辱斯文,「再说了,您还是多操心操心云兰吧,她可一心想过春桃家的日子。」
说起小孙女,肖母头都大了。
「还说呢,不只是云兰,村里有这想法的还有好几个,」肖母说着说着,偷偷瞥了眼站在院门口的肖父,「我要是没成亲……」
「打住,」这下轮到肖乐头大了,「您都有儿有孙了。」
「是啊,」肖母满口遗憾,听得肖父都忍不住过来叨叨两句了。
二人斗了一会儿嘴,倒也没吵架。
肖乐拿起甜瓜回了房,咔呲咔呲地啃着,尽兴得很。
张举人年纪大了,还未入夏就生了一场重病,肖乐也担心不已,时不时就去看看他。
他倒是心态不错,「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死了。」
早年前曾经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学生多得不得了,都是他的孩子,张举人一点都不觉得遗憾。
「这是什么话,」莫捕头瞪着他,「来,喝粥。」
张举人指着他,「你还凶我。」
「怎么可能不凶,您也不想想自己说了什么话,」莫捕头扶着他起来,本想餵他,张举人硬是要自己来。
肖乐给他念话本,张举人听一段就要抨击一段,「这写得不知是什么东西,简直是没脑子。」
即便是这样,也没让肖乐停下,简直是越不喜欢听,又越想听来好吐槽。
二人回家路上,莫捕头充满了担心,「总觉得这病……」
肖乐嘆气,「年纪大了。」
「是啊,年纪大了。」
莫捕头的心有些酸。
入夏没多久,张举人去世了。
莫捕头和肖乐为其披麻戴孝,张举人虽然不在了,私塾却还是在的,他们推举了其中学问最好的一位夫子来管理私塾。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肖乐手里的一个学生也要下场了。
不说学生紧张,肖乐也紧张。
好在这个学生中了童生,也是个好开头,而整个私塾里,出了五个秀才,八个童生,他们私塾占有的比重是最大的。
青山私塾在张举人不在后,依旧威名不减。
「你才十五岁,前途好得很,放宽心态,别急躁,」肖乐安抚着中了童生的学生。
学生恭敬应下,肖乐也下了学。
结果回家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立马进了堂屋,果然见莫捕头在换药,手臂上有一刀痕。
「怎么回事?」
肖乐接过手,给他处理伤口。
「狗急跳墙罢了,最后还不是进了大牢,」莫捕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肖乐,「我不是故意受伤的。」
「谁说你故意受伤了,你是傻子吗?会故意受伤。」
「当然不是傻子。」
「那不就对了,」肖乐好笑不已,「你啊,别把我当成那种不讲理的人,我知道你这活儿危险,但是我也知道你很喜欢,你在保护百姓,保护我。」
莫捕头轻笑,「乐哥儿。」
「嗯。」
「你真可爱。」
肖乐轻哼一声,手上却轻柔无比。
莫捕头这算是轻伤,所以在家歇了两天,又去衙门了。
当天晚上又拿回来了二十两赏银,「那是个惯犯,抓了好久呢。」
肖乐把银子收好,「之前一直说请你兄弟吃饭,这忙来忙去,直接给忘了,明日我正好在家,你将人请过来吃顿饭吧。」
「那些小子皮糙肉厚,我请李婶儿过来做饭就是了,你别动手。」
「没事儿,我左右也閒着,」肖乐不在意地摆摆手。
当天晚上,吃过这顿美味后,那群人对莫捕头简直不要太好,莫捕头心里却不高兴,这些人都是馋他家乐哥儿手的饭菜。
甭管他们怎么暗示,莫捕头都不说请他们吃饭的事儿,这导致他们更馋了。
这不,在吃螃蟹的季节,有个小子就背了大半背篓过来,个头又大又肥。
肖乐惊讶又欣喜,当下就给蒸了,三人美餐一顿。
有了这小子开口,没多久就有人提来五条肥美的鲤鱼,又是一顿美餐。
这几次三番下来,莫捕头不让肖乐做了,自己动手给他们做,吃得他们牙疼,再也不敢那么积极地过来,一个月来一次。
「小叔叔……」
这日,肖云兰独自上门来找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