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她又像刚刚那样撞到头吧。
「我是吃一堑长一智的类型。」
她说,「我不会再撞到脑袋的。」
严慎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沉沉应了声好。
正要收手,又听见她说,「你帮我摸一摸,我的脑袋上是不是撞了一个大包?」
对上她的视线,严慎静了几秒,对她看似毫无破绽的神情心知肚明。他起身:「头髮这么多,撞了个包也看不出来,不影响美观。」
时见微跟着站起来:「但会影响我每次梳头的时候摸到脑袋的心情啊。」
严慎偏头看着她,微微勾唇,似笑非笑的,没有说话。
他这双墨色眼眸,仿佛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深邃敏锐。被他的视线攫住便很难逃掉,然后又好像在下一秒就会被他看穿。
迷人,又危险。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时见微被他盯得心虚,缓缓移开视线。
举着手机电筒,她朝另一边角落走过去。
严慎把沙发上那两个垫子摆好:「要听听我对案发过程的想法吗?」
时见微转过身看他,扬了扬眉:「你那套犯罪心理学?你说我就听。」
严慎走到门口,从门口走到歪倒的椅子跟前,边走边描述:「方洋洋换敬酒服期间,凶手和她在这儿调过情。随后方洋洋欲拒还迎,被压在梳妆檯上,椅子倒下,桌上这一堆东西被挥倒。接着为了方便,两个人来到了这儿。」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停在长沙发后面,胳膊搭在沙发背,「发生关係时有一些暴力性行为,凶手单手扼喉致方洋洋死亡。然后用麻绳伪造成性窒息,用湿巾擦掉了留在麻绳和死者身上的所有指纹。」
时见微想了想,嗯了一声:「我虽然不赞成你推理的方式,但我赞成你的大多数结果。毕竟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且条条大路通罗马。」
话落,她自我认可地点了点头。太会说了,她说得真好。
严慎挑眉:「道路不同,也能在终点见面?」
这话有点别的意思。
时见微笑盈盈地回视:「我想表达的可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严慎略微拖着嗓音,含混着笑意,「那是我会错意了。」
时见微不置可否,再转了最后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走出化妆室:「不过刚才那个橡胶材质的东西和耳钉怎么解释,那枚耳钉不是死者的。」
死者戴着很漂亮的红玛瑙耳坠。
「耳钉上面能提取表皮组织吗?」
「我不确定,回去让萱姐试试吧。」
从案发到现在,除了必要的取证,后场和前厅的东西都没有被挪动过,婚礼的台子和小台阶依旧摆放在这儿。
时见微走的很快,没注意旁边的台阶,鞋尖蹭过台阶边缘,轻轻磕了一下,趔趄一瞬。严慎走在她身后,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手机电筒的光照到她身侧。
「没事吧?」
时见微摇了摇头:「没事,谢谢。」
严慎的手臂抵在她的后背,抓着她另一边的胳膊,托着她。
场地昏暗,他没急着鬆手,垂眼看她:「站稳了?」
时见微:「嗯。」
听见她应声,严慎才鬆手。
时见微歪着脑袋,凑过去看他的表情:「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原本没这意思,严慎闻言顺水推舟,故意反问:「不是吗?」
靠窗的走廊比宴会厅里亮一些,无数霓虹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白瓷地面上落下不规则的阴影。晚风徐徐而来,夹杂着夜里的凉意。
听他这么问,时见微没有正面回答,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加快步子,扬声:「严教授这么会揣摩人心,你觉得是那就是啊。」
严慎失笑,提步跟上她。
夜色刚刚降临,华灯初上,市局的食堂只有零星几个人。
魏语晴听着对面传来嗦面的声音,实在是忍不了了,放下筷子:「你能不能小点声。」
「不是赶时间吗?」
段非喝了一口汤,把嘴里的面顺下去,「这三个嫌疑人,一个蹲厕所,一个打电话,一个楼道里抽烟。过于合理,很明显有人撒谎。」
魏语晴:「说点有用的。」
她今天和小莫已经一起见过了三个嫌疑人,做了三份完整的笔录,和案发时的问询没有什么出入,只是变得更加详细、具体,多了一些有用的细节。
段非快速扒了两口:「这得让我先看看现场,我火眼金睛给你重现。」
囫囵说完,他放下碗筷起身,「走吧。」
「坐下。」魏语晴面无表情,「不许浪费。」
段非看了眼自己那碗面:「……」
不敢吭声,伸出去的那条腿收了回来,默默坐回去,低头继续嗦面。
手机响了起来,魏语晴接听,时见微的声音混着嘈杂的背景音传来。
「晴晴,萱姐下班了吗?」
「下了,萱姐六点准时下的班。」
「整个物证科都下班了?」
魏语晴看了眼时间:「就剩小曹在做什么收尾工作,估计一会儿也下班了。有新发现?」
时见微嗯了一声:「在现场发现了一枚不属于死者的耳钉,还有个橡胶材质的不明物。我先去吃饭了,晚点送去物证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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