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笑了下:「我家可比这装修漂亮多了,有个认识的叔叔家里布局和这差不多。」
到了卧室门口,发现里面杵着一群人,魏语晴捕捉到床上的女人,她怀里抱着面无血色的男孩,身边站着一个保姆,正在安抚她的情绪。
时见微晚一步到,跨步穿过宽阔的大道,正要拐弯进别墅,瞥见被绿植遮挡的岔口站着两个人,不由得停下来。
一个穿着国际校服的少年和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男人搓了搓脸,同少年争执着什么,压低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又克制下去。
突然,男人抬手甩了少年一巴掌。
时见微和曹叮当皆是一怔。
少年被打,脑袋偏向一边,轻嗤一声,气极反笑。抬眼间,朝时见微这边看过来。眼底的阴翳重重迭迭,半空的暖阳也无法驱散。
时见微飞快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别墅。她的第一准则永远是尸体,在前面走得飞快。曹叮当紧随其后,看到眼前的装潢,心里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感慨,秉持着职业操守,硬生生把嘴闭上了。
严慎慢悠悠地走在最后,瞥见一楼客厅里的中年妇女和小莫,视线在中年妇女身上停留稍许,没急着上楼。
尸体在卧室,但是是在地下室发现的,痕检科的人先一步去了地下室。卧室里的人群疏散出来,门口拉上了警戒线。
时见微走在走廊里,看见失去儿子的母亲被保姆扶着,浑身无力。
房间地上散着零碎的物件,支离破碎。
这位母亲不让除了保姆以外的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孩子,也有对其他人的泄愤,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往外扔,留下了一地狼藉。天花板飘着气球,房间里挂了彩灯,墙上贴着「HAPPY BIRTHDAY」。
时见微一边戴手套,一边观察尸体表面:「测一下尸温和环境温度。」
曹叮当应了一声,立马干活。
「尸体稍微有点尸僵反应。」时见微摸了摸死者,伸手按压低下位出现的尸斑,「尸斑指压褪色。」
说着又翻开死者的眼皮,「角膜湿润,瞳孔略微发白 。」
曹叮当测完温度,拿起本子做了计算,结合时见微刚才说的尸表特征,推测道:「死亡时间大概2~4小时?」
时见微点头,肯定他的推测:「头面部、躯干及四肢未见任何损伤,指甲缝里有异物。」
曹叮当闻言看过去,拿起镊子和密封袋,小心地夹取了部分异物。
尸表特征可参考的东西不多,尸体又搬动过,两个人整理一番,去了趟地下室。
地下室昏暗,还积了些灰尘,堆积着许多不常用的东西,空间逼仄。这个全封闭房间,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长期没有清理,室内有很重的腐味,十分刺鼻。
痕检科的同事对环境进行了采样,指了指门后的抓痕。两道十二厘米和十六厘米的不规则抓痕,死者指缝里的异物很有可能是抓门留下的。
「严教授说,死者生前应该经历过一段很痛苦的时间。」蹲在墙边的同事说,「不知道是被折磨还是什么。」
时见微这才意识到没见着严慎,环顾一圈:「他人呢?」
那个同事摇头:「不知道,在这儿看了一圈就走了。」
阴暗的地下室太压抑沉闷,时见微待了会儿就出去了。掏出手机往别墅外面走,正想给严慎打电话,看见他坐在前庭的长椅上,旁边是那个穿着国际校服的男生。
不知道两个人在聊什么。
没几分钟,男生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摆着张臭脸,拽了下衣服,起身就走。
风拂过,旁边的绿植随风摆动,仿佛层层盪开的波浪。
严慎叼了支烟,摸出打火机,不等他点火,身前出现一道人影,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打火机。
极淡的小苍兰味道随风袭来,再散开。
时见微捏着打火机:「严老师,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严慎拿掉嘴里的烟,挑唇:「管我啊?」
没回答他的话,时见微朝男生消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聊什么了?」
严慎:「青少年心理健康。」
「……」没意思。
时见微伸手,正要把打火机塞回他的衣兜,顿了下,手腕一转,揣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严慎见状挑眉。
抬眼看她,似在问她什么意思。
时见微双手插进口袋,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没收了。」
看着她的背影,严慎低头笑了下,快步跟上。
回市局的路上,黑色的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
时见微坐在副驾,捧着手机和警车上的曹叮当聊尸表检验结果,收到还没收队的痕检科同事的补充信息。
在车上看手机看久了,有点晕。时见微抬头,看向车窗外,食指轻轻敲着手机侧边。结果街道边的行道树匆匆向后,在眼前留下一大片模糊的影子。
……更晕了。
她靠在椅背,闭着眼睛缓了会儿。
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严慎伸手,打开储物盒,把药瓶递给她:「晕车药。」
时见微睁眼,看了看他手里的晕车药,又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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