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他的额头有滚烫的热度,几乎要将我灼伤。
那种在心在滚烫中浇上蜜糖的味道,那种温暖和甜意,只要尝过,便永世不会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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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第26章 二六
下课铃响。
我将课本和讲义塞进书包,拒绝了同学的午餐提议,拎起包往后门跑去,一直穿过后门的森森参天柏树,远远看到树荫中的那间咖啡馆的深绿色招牌,脚步却慢了下来。
我在门口深深地呼吸,缓缓地推开了南爵的门。
在二楼楼梯处有同学和我打招呼:「葭豫,一个人啊,要不要一起坐?」
是同系的周阳,跟他女朋友在一块儿。
我摇摇头。
我抬头往里边看去,靠窗的位置,一个穿浅蓝衬衣熟悉身影站了起来。
隔了昨晚一夜,他的脸色一样苍白,透着微微憔悴,一样巍然不动的镇定。
斯成喊了一声:「小豫儿。」
我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等很久了吗?」
斯成说:「没有。」
我将书包放在一旁,取过桌面的冰水喝了一口,趁机看了他一眼,他穿亚麻衬衣,纯色休閒长裤,没带包,身无长物,只有桌上搁着一圈车钥匙。
看来是专程为我而来。
真是荣幸之至。
斯成神色如常地寒暄:「很久没来,这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心底觉得有点好笑,这间咖啡馆,见证了南大多少年轻孩子的青涩告白,甜蜜恋爱,心碎分手,迂迴暧昧,我们学校曾经有社团针对南爵做过调查,据说全校没有来过南爵的学生,只有百分之零点二,几乎可以忽略的数字,而曾经来此地约会过的情侣,则高达百分之八十九,更夸张的数据是,据说一年会有七十四对情侣,在南爵分手。
这是南大的麦加圣地。
斯成神态自然得让人可恨:「下午还有课?」
我点点头,我喉咙发紧,很难说得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要是正儿八经起来,便带着一贯的教养中显现的温和有礼:「你顺带在这吃午饭吧,想吃什么?」
我抬眸看了看,他手边只有一杯清咖。
我终于出声作答:「一会儿再说吧。」
我默不作声地静静地等。
斯成终于说:「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预料之中的结果,我轻轻笑了一下:「你昨晚道过歉了。」
昨晚我们从终于意乱神迷的一个吻中中找回了理智,斯成看清是我,仓促之中说了一句对不起,而我只来得及落荒而逃,睁着眼到天光大亮的整整一夜,我告诫过自己一千遍一万遍,绝对不要痴心妄想,所以此时只觉得有点苦涩的麻木。
斯成有些艰难地开口:「昨晚我喝了酒——」
也许知道解释徒劳,他收住了话。
「你要再听一次,」我维持住笑意:「那我就再说一次,没关係。」
他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斯成轻声细语地说:「小豫儿,我非常惭愧。我一向放纵,未能及时控制自己——总之,是我做错事,我向你致歉。」
我已经听得清楚明白,是他酒后乱性,而我恰好在旁边,如同吃饭时候,需要的一张顺手抽走的餐巾纸。
你永远不会想要为餐巾纸负责一生。
那时候真是勇敢,即使知道下场不妙,我仍不打算隐瞒自己心意,我抬起头,清楚地说:「这不是错,你不需要道歉,或者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斯成尚来不及回应。
我即刻一鼓作气地说:「我无法不被你吸引。」
一霎那,斯成神色有些许震动,但他脸上很快维持住了镇定。
他望着我,面有难色,相信绝不是第一次有女人向他表示爱意,只是苦于不是露水姻缘,而是相熟长辈的幼女,更是相交多年的小友,料想非常不好打发。
斯成悄悄放低了声音:「我们只是讨论一个不应该发生的吻。」
我放轻了声音,但仍说得又快又急:「是,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那就修补、善后、维持成年人世界中的进退得宜。」
「只是你的那些亲吻过的女伴,你怎么善后?」
「升级为女朋友,交往一两个月分手?还是赠送名牌皮包和首饰,下次见到依旧谈笑甚欢?」
这一段话,我脑中反反覆覆,不知道想了许久,斯成被我说得有点招架不住。
我说:「我不需要你善后。我喜欢你,才会和你接吻。」
斯成非常迟疑:「小豫儿,你才二十岁——」
我更正:「二十二——」
斯成为难地道:「你如此年轻,如此不经世事……」
他话渐渐低落。
我低声地说:「我已经清楚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斯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们这样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看低我的人生资历,我当然不同意:「我不需要经历过十八个男朋友,才能最后印证谁是真爱。」
斯成无欲和我分辨,只是语气并不认同:「小豫儿,爱是很虚无缥缈的事情,我已经太世故,早已经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