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殃挑眉,看着还没被打开过的欠条纸,好一会才开口:「那你老实呆着,等我回来。」
鹿白乖巧地笑:「好。」
景殃终于离开。
等他背影消失在拐角,鹿白就忍不住露出笑来。
好机会啊!
因为刚刚两人在议事,这附近没有小厮,倒是方便了鹿白行动。
她四下打量一番,转身进入左侧的小型书厢。
胡伯照常去茶楼讲话本。他现在对于这项业务的发展可谓是得心应手,每天都干劲满满。
在他的努扆崋力下,故事的两位主角已经在来回试探了,火花四溅,张力拉满。
但最近他进入了讲故事的瓶颈。
原因无他——真正的两个主角一直在搞事业,进展不大,他的话本子都要没素材了。
这怎么行呢!
他是个有坑品的说书人,绝不会断更的!
前阵子,胡伯试探性地问景九爷,想知道他有没有搞养成的心思:「您最近……有没有感受到春天的荡漾呢?」
结果就是景九爷拎着他的衣领子,无情丢进庭院池塘里,并附言:「要是嫌夏天太热,你就去醒醒脑子。」
暗卫们都齐齐探出头,用怜悯加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胡伯:「……」
没关係,为主子的感情|事业操心是他终生的使命!
于是,这几天里,胡伯左思右想,决定搞一把大的,给那两人加把劲!
他私下里找了茶楼的老人,虚心讨教:「前辈,请问如何才能让男子和姑娘的关係发生飞跃的进展呢?」
老人瞄了他一眼,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意味深长道:「这好办,只需要一个东西就够了。」
胡伯吓了一跳:「咱不能做黑心之事!」
老人瞪他,极快地塞了一本书过去,花花绿绿的封面一闪而过:「胡说什么!我给你的可是传家之书,有市无价,早已绝版,珍贵着呢!」
「这居然还是个宝贝……」胡伯郑重地接过,以常人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塞进怀里,「多谢前辈,晚辈这就去了!」
老人高深莫测:「嗯,祝你顺利。」
今天午膳过后,胡伯听说那小姑娘又来了楚宁王府,立马拿着东西,鬼鬼祟祟地回了王府。
一进门,迎面撞上来去匆匆的褚一。
一般褚一不爱管閒事,但今天他无意间看到胡伯眼里兴奋的光,不知怎么的突然窥视到了真相,冷不丁地道:「你藏在怀里的是什么?」
胡伯心虚了下,硬邦邦道:「大人的事你少操心!」
说完他不给褚一反应的时间,做贼似的离开。
褚一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奈何有要事在身,只得先离开。
虽然胡伯经常不着调,但应该也不会做一些太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另一边的胡伯已经等了有一会了,等主子去换药,他找了个机会溜了过去,低调地走进卧房。
走过门屏、走过棋案、走过黑漆木几……最后来到四柱床榻边。
胡伯左看右看,眼疾手快地把小书册子塞在帛枕下面,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离开寝房,深藏功与名。
在他背影消失的下一秒,景殃踱步出现。
他放下换好的药膏,饶有兴致地走到床榻边,手指伸向枕头,掀开——
花花绿绿的小书册封面差点闪瞎他的眼。
……?
这什么玩意。
他慢悠悠拿起来,打量了会这审美堪忧的低劣封面,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翻开了第一页,看看胡伯在搞什么么蛾子——
一男一女极度不和谐的画面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视野。
深藏功与名的胡某人淡定地经过前厅,正好碰上了在抄手游廊上跟看似瞎逛,实则很有心机地正往后面走的鹿白。
两人对视,皆是心里吓了一跳,面上毫不改色。
鹿白:「胡伯,巧啊。」
胡伯:「哎,你也巧啊。」
鹿白默不作声地把一本王府内务杂记往怀里揣了揣。
她刚才去了个小型书厢,找了一会之后才发现这更像是一个杂物厢房,里面放了很多没有归类的书籍。
她极快地扫量几眼,没发现太有用的,又把整个厢房的抽屉、暗匣给找了个遍。这种地方不太可能涉及叛国书这种机密,所以她确认此处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之后,便打算离开。
临走前,鹿白回头看了看,无意间发现书橱架下压着几本薄书,灰扑扑的被遗忘在角落,上面的书名瞬间吸引了她的兴趣——
王府内务杂记。
估计是哪个王府管事以前不要的东西,随手用来塞书架,正好被她看庡㳸到。
鹿白迅速抽出来一本,忽视掉上面厚厚的灰尘,直接往衣服里塞,不动声色地出了小书厢。
跟胡伯打完招呼,鹿白弯了弯眼眸,没话找话道:「胡伯这两天忙什么呢?你讲的话本很好玩,近日怎么没有进展了?」
胡伯心想她这是看出什么了吗,又是惊吓又有点被夸的不好意思:「哎呀,这几日卡文了,正找灵感呢。」
鹿白没听出来不对,应付了几句,有点苦恼地说:「我这要找景公子说点事情呢,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胡伯面上不变,心里愈发惊疑不定,想着这难道是看他无事可做要告状吗,于是瞎扯道:「他可能有事,根本不在这里,你去前边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