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一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今日围住楚宁王府的势力,跟她猜测的景殃的仇人,是同一人,或者同一批势力。
如此一来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对方跟景殃有仇,季忠廉又恰好是那人的亲信。所以对方新仇旧恨一起算,派死士围了楚宁王府。
但是会发生这件事情,不知景殃有没有对策?
鹿白思忖一番,道:「楚宁王府的情况如何?」
琼枝道:「楚宁王府宛如铜墙铁壁,那些死士束手无策。毕竟,景九爷岂是好惹的。」
鹿白放下心来,撑着桌子站起身,道:
「准备一下,看看景殃今日去不去风月楼。如果他去,就让那个女子行使计划。如果他不去风月楼……那我就去亲自试探他。」
「是。」
作者有话说:
没关係,反正试探到最后还是得跟他幽会。
周末啦,加个更!
第40章
鹿白跟琼枝严阵以待, 一整天都在等景殃去风月楼喝酒听曲。
但直到黄澄澄的夕阳斜着落下,宫门快要落匙,都没见景殃出门。
鹿白困顿地从桌上抬起脸, 打了个哈欠:「景殃还是呆在府里?」
「是。」琼枝道, 「不过那群死士已经全都撤了。」
鹿白眉头轻皱:「我记得景殃之前三天两头地去风月楼喝花酒, 常常跟美人们一度良宵,最近怎么不见他去了?」
琼枝不善于思索这种阴谋诡计, 随口猜测:「因为风月楼已经到手, 无需他再去探查了?」
「……」鹿白缓缓看向琼枝,比了个大拇指, 「一语中的,你厉害啊!我居然没想到。」
琼枝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鹿白看了眼刻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幕渐晚, 到夜里还有季忠廉的事情需要集中精神去处理。
不能再等了!
鹿白立刻换了身低调的裙裳。自从她发现京城中的百姓大多都不知道「宁蕖郡主」的脸长什么样子之后, 就不再戴帷帽。
她道:「琼枝,你去休息, 我要去楚宁王府。」
琼枝应声退下。
鹿白熟门熟路地溜出皇宫,走到朱雀街上, 楚宁王府的大门就在前方遥遥矗立。
她随手在路边摊贩上买了点吃食准备等会送给景殃, 正欲往前走,忽然看到琼枝呼吸急促地从后方追过来。
等她走近,鹿白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琼枝从袖口拿出一封盖着火漆印的信,压低声音道:「郡主,您刚离开,边将军的信就到了。婢子担心有急事, 便给您送了过来。」
「边朝月的信?我看看。」鹿白立刻接过信, 走到街道无人的角落, 趁着天还没黑,迅速拆开。
这次边朝月的信件上没有对她的慰问和「调戏」,开门见山地说正事:
她在北方驻守,因为风沙极大,驻扎营帐物资稍有匮乏,便排了一支士兵队伍去了边疆西边,向洛水的驻军借用物资。
谁知西戎人近日在边疆频频骚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那支被派去的士兵队伍帮忙打了一仗,顺手抓了几个俘虏回去。
谁知,她在照例刑讯这几个俘虏的时候,审问出一个老兵,他的一个兄弟参与过九年前的洛水之战。
边朝月便对这个老兵严刑拷打,本没有抱希望,但这老兵即将卸甲归田,颐养晚年,所以愈发惜命,吐出来了一些鲜少有人知道的隐秘之事。
其中就有关于当年洛水战事的线索。
边朝月猜想鹿白会对此感兴趣,想亲自回来告诉她,但驻守边疆的将军无诏不得回京,而且边朝月也不放心在北方的一众将士,便派了自己的贴身属下孤身赶回京郊,将线索与鹿白当面细说。
鹿白看到此处,心底暖融融的。
边朝月知道她身上有秘密,但从没开口问过,十足信任,不让她为难。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看。
信上写道:边朝月的贴身属下名叫从玉,在乞巧节当天傍晚能到达京城城郊。
由于从玉不能私自进皇城来找鹿白,见面地点便提前选定下来——在城南的南皎河边。时间为乞巧节当晚酉时。
南皎河素来是乞巧节的放花灯胜地,鱼龙混杂,吵吵嚷嚷,见面也不惹人怀疑。
再者,南皎河上有素雅幽谧的游船,她们可以包个游船当面议事,结束后再各自分开。
鹿白心里激动不已。
能让边朝月如此谨慎的线索,一定是极为关键的。对比之下,不仅她无法确定景殃出不出门,而且偷闯进去拿到叛国书的可能性十分渺茫。
一番权衡,她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鹿白点燃火摺子烧掉密信,对琼枝道:「计划有变,撤回所有安排,取消明日的行动。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熄灭火摺子收回袖内,刚抬起眸,就恰好看到前方街道楚宁王府的大门遥遥敞开。
景殃身着深绯衣袍,摇着扇子走出大门,而后似乎感受到什么,寻着视线的源头看过来。
鹿白想收回目光已然来不及,不偏不倚跟他对视了个正着。
「……」
现在不过去打招呼也不行了。
她硬着头皮迈开步子,没走两步又想起琼枝还站在一边,猝然回头——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