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做事,最忌讳的就是侍双主。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
褚一终于忍不住双膝跪地,彻底明白自己的错误,冷汗涔涔道:
「是。卑职明白了,王爷。」
作者有话说:
虽然晋江好像更偏爱封建大男主,但我真的无法拒绝绅士。
*「禽择良木而栖。」出自《孔子》。
第88章
褚一回去以后, 收敛起所有想法,认认真真做公主府的暗卫。
上巳节渐渐来临。
东郦的上巳节崇尚出游,有人会上山祭祀, 有人会春游踏青, 文人墨客喜爱曲水流觞, 皆是为了新的一年能洗净铅华,迎一个好兆头。
风月楼给楚宁王准备了诸多美姬的消息也传至大街小巷。
景殃现在是东郦炙手可热的人物, 位高权重, 坐揽朝纲,哪怕他从前名声狼藉, 但两年的征战也把混帐名声洗褪不少。
若不是怕触他霉头,恐怕楚宁王府的门槛能被媒人踏破。
鹿白的公主府又有诸多年轻公子的邀请帖递进来。
她收下请帖,正欲合拢大门, 听到外面朱雀街经过的百姓三三两两议论道:
「说起来, 楚宁王也到了娶妃的年龄了。」
「可不是!现在人家风头无两,哪怕不娶妃, 多纳几房美妾也是极好的。」
「从前人家是风月楼的常客,现在老鸨可使劲想往楚宁王府里塞美人……」
「……」
路人渐走渐远, 低谈声消散在空气里。
鹿白看了一会, 淡淡收回目光,回到书房将叛国文书拿出来。
她将陆陆续续收集来的文墨都摆上案牍,对照着文书上的墨迹和笔锋仔细研究起来。
看了一会,她又将叛国文书放下,拿起旁边数张上巳节的邀请贴翻了翻。
时间过得真快,景殃都到了要被塞美人、娶王妃的年纪了……算了, 他爱怎样怎样, 关她什么事呢。
不过, 这些送到公主府的邀请贴倒是一直在角落搁置着,她还没来得及回復。
鹿白将邀请贴一一摊开在案牍上,心不在焉地看了看。
嗯……
大理寺卿之嫡子,丞相之嫡次子,国子监祭酒幼子,江家大少爷,李府二少爷……
而房樑上,褚一抱臂站在暗处,尽职尽责地保护着公主殿下的安危。
他不经意地往下瞥了眼,正欲移开目光,发现公主在看的东西,忽然顿住。
这不都是京城未订亲的年轻公子递来的邀请贴吗?
褚一想起前阵子主子命令他不让汇报,撇开视线,决定装瞎。
这时,一个婢女敲门走进,拿了张请帖道:
「公主,这是裴大人递来的上巳节邀请帖,说近日难得清閒,想邀请公主在上巳节外出踏青。」
鹿白有些诧异地接过来看了看,最终放在案牍上道:「放这吧。」
婢女应声退出。
房樑上的褚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移开目光之后又再次投视过去,半晌后终于忍不住,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唇。
公主殿下如今这般抢手,王爷居然还不着急?
难不成是他会意错了?公主不是楚宁王府未来女主子,真就是妹妹了?
褚一纠结地蹙起眉头。
他总有种直觉,要是不汇报,等王爷知道了,到时候看见这些心思不轨的公子少爷们跟公主走在一起,说不定又要皱眉。
呵。
他不能给楚宁王府汇报,还不能给别人汇报了?
京城不是还有宋延这号人物吗?
他可以旁敲侧击地告诉宋延。
跟着阴晴不定的主子就是麻烦,还好他聪明。
褚一冷漠地想。
思及宋延那张欠揍的嘴,褚一莫名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快乐。
京城,京郊。
一行五官深邃、异域模样的粗犷男子偷偷进入京城城门。
为首的男子虽然穿着西戎皇室使团的衣裳,但腰间别着砍刀,脸上还带着疤痕,明显是这群人的领头。
进入城门无人处后,他终于肆意大笑起来,轻蔑地把玩着手里的文牒,道:
「人家王爷把进城通牒给咱们送来了,这不来一趟多不好意思啊。」
其他人纷纷大笑起来,迅速走进无人的客栈里。
褚二查到有西戎人偷偷进京后,马不停蹄汇报上去。
景殃翻阅着褚二查来的情报纸条,点燃火摺子将纸条烧掉,冷道:
「赫连丰死了,西戎老皇帝还贼心不死,看来苦头是没尝够。」
褚二道:「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客栈,尚未与广南王取得联繫。若即刻出发,我们的人能悄无声息将他们传信拦截。」
「不必。」
景殃坐在案牍边,挥笔写下一封密信,用朱漆封口,递给褚二道:「你联繫皇宫线人,让他将这封信偷偷送至陛下手里。告诉陛下做好准备,盯着他们做干什么。」
想钓大鱼,自然得放长线。
「是。」
褚二领命离去。
景殃搁下笔,走出书房。
晌午时刻,下人都在做事,王府道路秃枝荒芜,格外沉寂。
以前从未细緻观察过这王府,如今一看,倒有点冷清。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还挺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