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因为我把我们的关係看得很珍贵。所以一点点不好的苗头都难以忍受。」
易思龄才不被他带跑,冷冷地哼一声,「谁说我就把我们的关係看得不珍贵了。别以为只有你才是。」
谢浔之深沉地看她,看够,低下去,衔住她的唇,湿热的气息像低纬度的雨林,她渐渐迷糊,他把声音送入她的唇齿。
「但我爱你。」
他其实说得很郑重,不带狎昵,说完后吻的动作也停下来,就这样悬在上方审读她。
好像是在和她较劲,比谁更珍重谁更深刻谁陷得更多。又好像是目的不纯 ,诱骗她脱口而出一句:谁说我不爱你。
易思龄心跳湍急,就这样巴巴地咬着唇,不懂他突然说什么爱。
爱她。他先说了爱她,像突如其来的礼物,击中她心臟,以至于惊喜到忘了一切。
她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明珠,万千宠爱,从不缺谁的喜欢。但得到谢浔之这种男人先开口说爱,仍旧是一件令人狂喜的事,是她的猎猎旌旗。
她有莫大的满足感,和骄傲。
「那你有多爱我?」
她像个小朋友,睁大了明亮的眼睛。她从不是否定自己的人,不可能开口问一句,「真的吗?」或者「你爱我?」
她只会问,你有多爱我?很多?还是很多很多很多。
谢浔之失笑,「很爱你,易思龄,你的利益放在我们夫妻利益之前,我们的夫妻利益放在我的个人利益之前。」
非常通俗易懂。这世界上的男人口口说爱,但行为上却永远只顾自己。
易思龄欣喜点头,「谢浔之你特别好!」
谢浔之勾起笑,「那你呢?」他低眼看着她,「爱我吗,昭昭。」
易思龄心跳狂乱,比听见他说爱还要激烈,绯红的面颊又开始发热,像脆甜的苹果。
她抬手把眼睛遮住,不看他,也不让他看,心情愉悦地撒娇:「我才不告诉你。休想。因为我还在生气!」
谢浔之笑,纵容地看着她,「那还要生气多久?」
「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
次日是周末,易思龄起得很晚,又畅快地睡到十一点,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谢浔之没有去集团加班,一清早起床晨跑,回来后就在书房开视频会议,回復海外分部的邮件。
梅叔过来知会一声少奶奶醒了,他这才停下工作,揉了揉酸胀的眉骨。
「梅叔,给易思龄的礼物整理好没有?」
梅叔:「整理好了啊,昨天一下午都在忙这事儿。」
谢浔之颌首,「把我替她选的裙子都拿到客厅,不要动包装,给她自己拆,比较惊喜。」
梅叔表情复杂,确定是惊喜吗?不是惊吓?
「确定要送给少奶奶?」梅叔提醒一句。
谢浔之:「什么意思?」
「就怕不合少奶奶心意。」梅叔委婉谏言。
谢浔之沉吟片刻,「不是你说她最近喜欢春天的风格?」
何况易思龄昨天穿得风格也很春天,很鲜嫩的蓝色,丝巾上还点缀着小碎花,和他挑选的裙子如出一辙。
梅叔:「………」
行吧。他不劝了,免得又挨一顿批评。少爷的人生就是太顺利了,需要少奶奶来敲打一番,让少爷知道,时尚圈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易思龄洗漱过后,穿着昨晚的鹅黄色睡裙,踩着羽毛软缎鞋从卧室里走出来。客厅的地毯上,沙发上,不知何时堆满了各种纸袋和纸盒。
「礼物!」易思龄惊喜,快步走过去。
谢浔之站在廊下凝神,听见动静后这才不疾不徐走进客厅。
梅叔让人把早餐送进去,摆在那方两人位的紫檀木餐桌上。易思龄对梅叔说了一句早上好,梅叔笑呵呵。
又问他纽约好不好玩。
「我比较好玩,少爷不好玩,天天都是应酬和工作。」梅叔官方回答满分。
易思龄拆开第一隻礼物盒,轻哼,「你就知道帮他说话。」
盒子里的裙子用防尘袋装着,拿出来,拉开防尘袋拉链,露出里面大朵大朵的红的粉的黄的花。
易思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对劲,这衣服不是她指定的啊,她不会看上这种散发土气的裙子。
她依次拆开包装,越拆越崩溃,还很多,那纸盒纸袋像海洋,根本拆不完。
沙发上逐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丑衣服。不是碎花裙,就是渐变蕾丝裙,亦或印着亮片水钻的T恤,配色堪称灾难,若是穿在身上,就是五颜六色的调色盘。
谢浔之走过来,看见她坐在一堆花色的漂亮衣服中,像一朵高雅的郁金香。
正准备问一句喜不喜欢,就听见易思龄崩溃地尖叫,「这些都是什么丑东西!」
谢浔之:「?」
他眉心微蹙。
易思龄抬头,正好对上谢浔之,她眼中的情绪快要裂开了,绝望地问:「谢浔之,不要告诉我这些是你买的。」
梅叔在心里嘆气,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谢浔之面不改色,淡定地转了一下腕錶,「是我买的,昭昭。但这不是给你的,是明穗让我给她带的。」
易思龄:「?」
刚要出门避开战场的梅叔:「?」
还能这样?
「应该是梅叔弄错了,把给明穗的和给你的礼物混在一起。」谢浔之扬声喊梅叔,梅叔嘚儿嘚儿地过来,听见谢浔之淡淡地吩咐,「把给明穗的衣服都重新包起来,拿到她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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