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听见他低笑,越发不肯露脸,又躲了好一会儿,卫衍好声好气哄了一阵,她才不情不愿地重新抬头。
脸还是烫,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捂的了。
玄铁的面具冰冷,盛媗凑过去,把发烫的脸颊贴上去降温。
面具不像人的肌肤,轻易捂不热,总算她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了。
她也慢慢平静下来,想起来又一次问他:「殿下,你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呢?」
卫衍一怔。
适才的欢愉竟陡然散了大半。
「这是个秘密。」卫衍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他眉眼弯着,仿佛仍在笑,只是低垂的长睫掩住了眼眸,像蒙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
因为玄风的加入,流苏的雪人到底没堆完,第二天一早,又飘起了雪,流苏就拉着盛媗去继续堆雪人。
当然,只有流苏动手堆,盛媗只能一边干看。
雪人还没堆完,太子就来了。
和太子一起来的还有三皇子魏辰逸,以及他辖制的北城司的部分人马。
端王除了和六皇子魏宜阑亲近,与别的皇子公主几乎从来互不来往,太子又是带着人马来的,很容易让人猜到,他们是为了被救下的纪维生而来。
反正她回到兴陵的消息已经传开,盛媗不必再躲,便过去看看情况。
到正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多人,盛媗在门口停了一下,不敢贸然进去。
这时,玄羽从门边走过来:「盛姑娘,殿下知道您要过来,吩咐属下在这里等您,带您进去。」
院子再大,一眼也都能看到头,原是不必让人接的,但大约他猜到她看见人多,要犹豫,便特意安排了玄羽等她。
有了玄羽在前面领路,她果然仿佛底气足一些。
玄羽说话的声音没刻意压低,院子里还算安静,太子魏绍恆听见「盛姑娘」三个字,很快转头看。
盛媗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数月未见,这人面相竟变得有些阴森。
两人视线在半空一触,盛媗立马移开,转眸目不转睛只看着廊下等她的卫衍。
魏绍恆的眼神却没避开,直直地盯着她。
他是太子,当然知道她已回京,也知道她人就在端王府。
当初她连做他的侧妃都不肯,如今却甘愿没名没分地跟着端王。
呵,是她蠢呢,还是老天果然偏袒端王,父皇也好,盛家女也罢,竟都向着他!
他看着姿容明艷的女子走过他,而后加快步子上了台阶,把手递给端王,站到端王身边。
魏绍恆咬了咬牙。
一个生母身份都不清不楚的野种,父皇却最疼爱他!
他是太子,他要肯安分,他可以不和他计较父皇的偏心,可这个见不得人的野种,如今连女人都要和他抢!
那是不是有朝一日,他还要抢走他的太子之位!
魏绍恆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掌心被生生掐出血痕,他却浑然不觉,只阴冷地盯着台阶上的两个人。
卫衍慢悠悠道:「本王已经说过了,端王府里没有太子要找的犯人,太子带这么些东西堵在本王的院子里,是想强行搜府么。」
魏绍恆身后,魏辰逸略上前了半步,蹙眉道:「端王,你对太子殿下是否太无礼了。」
卫衍嗤笑一声:「太子带着一堆脏东西登门,怎么,本王还要笑脸相迎么。」
魏辰逸拧眉。
卫衍漫不经心又道:「明王,同样是王爷,你愿意做太子的狗腿子,本王不管你,可本王想做人,你这条狗腿就不要乱叫了。你不配。」
「够了!」魏绍恆陡然呵了一声,「端王,明王是你三哥!」
「三哥?」卫衍嗤笑了声,低下头,捏盛媗的手指玩,他头也不抬,阴冷道,「本王在皇帝面前都不唤一声「父皇」,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王称兄道弟。」
卫衍抬起头:「太子不是要搜人么,你可以试试。不过——」
卫衍抿出个阴冷的笑:「劳烦太子殿下猜一猜,是你带来的人先被端王府的暗卫杀光,还是皇帝的斥令先送到你跟前。」
院子里响起「咯吱」一声脆响,不知是谁几欲捏碎骨头。
「端王!你离经叛道,不孝犯上,我一定去父皇面前参你一本!」魏辰逸指着卫衍怒道。
他一贯温儒,罕见如此这般急赤白脸。
魏绍恆将魏辰逸的手按下去,他下颔靠近脸颊处被紧咬的牙绷出了两条冷线,开口的时候竟然还能保持冷静。
他阴森道:「端王,你等着,总有一日,你会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撤。」魏绍恆咬牙道。
「二哥!」魏辰逸犹还不忿。
「撤!」魏绍恆提声,又命了一声。
魏辰逸无法,一行人只得浩浩荡荡、怒容满脸地离开端王府。
出了端王府,没走多远,魏辰逸脸上的怒容却是消失不见了。
魏辰逸问:「皇兄,如何?」
魏辰逸面色阴沉,冷声道:「纪维生应当还未醒。」
若纪维生说出了什么,至少盛媗不可能那么冷静。
他原本也没指望真能搜人,只是试探。
果不其然,人就在端王府,且还开不了口。
魏辰逸点点头,心里却还有一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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