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瑶懒得理他,气恼道:「分明是你不知收敛。」
她不免又想起谢明翊床笫之间的悍劲,懊恼地想,一定要让这厮明白何为节制。
虽说用了药她没那么难受了,情到浓处她也沉溺其中甘愿迎合,可她哪儿禁得住他夜夜如此啊!
谢明翊却顺势应道:「我等了太久,如今拥你在怀,总觉情不自禁。」
卫姝瑶倏地沉默了。
他到底等了多久呢,是半年,三年?
抑或是,十三年?
她本就该是他的世子妃。
可相逢至今,谢明翊从不曾主动告诉过她昔年婚约,他怕她觉得遗憾,又怕她难过于错过的往日。
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他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守在她身边,当着全天下的面牵她的手。
「夫君……」卫姝瑶嗓音软了下来,想要说点什么。
谢明翊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似是知道她的意思,率先开口。
「往日之事不可追,所幸尚有余生能相依。」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婵婵,我永远是你的。」
卫姝瑶也搂住他劲瘦的腰,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的热意,逐渐缓解了疲乏。
两个人互相依偎,听着殿外的滴答雨落声,躺在榻上阖眼小憩。
等用了晚膳,卫姝瑶再也扛不住,扯着锦被把自己裹紧了,沉沉睡去。
谢明翊只觉得她可爱至极,却也不忍再折腾她。夜里他又给她上了一次药,长臂揽住她的腰,方才睡了。
第二日,谢明翊早早醒来,盯着怀中娇人儿良久。
从前他不觉得起榻是什么难事,今时今日却觉得格外难捱。
夏日天色亮得早,但他今日还得上朝,醒来时窗外天色依旧黢黑一片。
殿内没有燃烛,廊下灯笼的烛光落进来,谢明翊借着黯淡光芒,凝眸看着卫姝瑶。
心尖上的人儿就蜷缩在他胸前,沉沉闭眼睡着,手还搭在他身上,轻轻攥了一点他的寝衣。
像只温顺的猫咪,又像乖巧的小雀儿。
她怎会这般惹他怜爱?
谢明翊唇角上扬,轻轻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与她相依相偎的每一刻,都让他感到如此心满意足。
等卫姝瑶睡足了醒来,谢明翊已经去上朝了。
耳畔是宝枝的嘀咕声,还有外间宫婢的脚步声,一切安宁平静。
卫姝瑶看了看时辰,忽地想起,按规矩,皇后得每日侍候皇帝起床上朝。
她忙向宝枝道:「今日耽搁了,你明日可得早点叫醒我。」
「圣上特意吩咐,让娘娘再多睡些时候。」宝枝给卫姝瑶整理衣裳,忍不住笑道:「圣上还说了,往后娘娘都不必早起。」
卫姝瑶愣了下,「哦」了一声。转念一想,夜里被他闹得浑身疲乏,早起不成也是理所应当。
卫姝瑶晃了晃脑子,把那些绮念扔出去,将思绪转回到正事上。
她问道:「今日圣上要宴请白狄使者,宫里都打点好了吗?」
宝枝一一应了,末了道:「听闻此次进京的,乃是白狄部族王姬。」
宝枝悄悄去看卫姝瑶,剩下的话没有继续说。
白狄千里迢迢送王姬过来,自然是希望将王姬嫁给大魏天子,绝不只是单纯出使交好。
卫姝瑶抿了抿唇,虽然知道谢明翊不会再纳妃子,但要如何打发白狄使者,却不是她说了算。
现下多思无益,她还不如养足精神,赴夜宴时才能不闹笑话。
长宁宫近旁矗立着一座古朴高楼,名为望站台。经过修缮后,檐翘高飞,美轮美奂。
临近酉时,卫姝瑶登上望站台,向宫墙外远眺。
自晨起后,谢明翊没有回宫,料想事务繁忙。卫姝瑶知道他忙于政事,只打发宝枝去送了一次解暑的酸梅汤,没有去干元殿打搅。
望站台高耸,卫姝瑶眺望皇城内外,能看见进出忙碌的宫人和四处巡逻的侍卫,皆是在为迎接白狄使者做准备。
晚霞缓慢流淌过天际,一片明艷绚丽光芒落在卫姝瑶脸上,映衬得她眉眼愈发潋滟。
她静立在望站台上,对着干元殿那边发呆。
她不知,有人亦从她视野尽头看过来,与她遥遥相望。
「皇后去那里作甚?」谢明翊负手立在汉白玉栏杆前,问道:「她没有话带给朕?」
长顺躬身应道:「娘娘说,圣上虽然政事繁忙,也要记得按时用膳。」
「别的话没了?」谢明翊睨了他一眼,眸色微冷。
长顺被他盯得莫名发怵,抓耳挠腮了半晌,也没想起来自己漏了什么。
谢明翊指尖轻点着洁白栏杆,嗤笑一声,慢悠悠问道:「白狄王姬到何处了?」
「嘉阳郡主和萧家大公子已经护送王姬入宫,料想再有半刻钟就到太和殿了。」长顺忙应道。
谢明翊淡淡颔首,忽地轻哼了一声,问:「他呢?」
长顺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恭敬回道:「在畅春园,说是身子不适不宜面圣。」
长顺不敢提及对方名号,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怒圣颜,只得忐忑等着谢明翊的吩咐。
但等了半晌,也没听见谢明翊开口。
「要不,咱家再命人去请请那位?」长顺琢磨着,小心翼翼开口。
谢明翊没吭声,只是凉凉地瞥了长顺一眼,转身行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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