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清醒自持,如今却……
他心中蒙上了一层亵渎她的愧意,自知不能再看下去,便闭上了眼睛。
即便如此,眼可不见,心却无时无刻不念及她的一颦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久到连他自己都沉浸在这份温暖中,坠入梦境。
云怀月被窗外透来的刺眼阳光晃醒,入眼便是温琢棱角分明的下颌和凸起的喉结。
她从未和男子如此亲密无间,却对这种亲密并不排斥,反而有了异样甜蜜之感。
继而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将他的衣领紧紧攥着,小声开口,
「温琢,我饿了。」
他闻言,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并无半点睡意,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盖上被子,又仔细地掖好被角。
「公主等臣片刻。」
他如往日一般的知礼守礼,但不知为何,云怀月心中竟升起了些许失望。
她看着温琢出门,片刻,又见他端了一餐盘迴来,但并未立即拿给她吃,而是将碗放在桌前,吹了半晌。
「方才有些烫,便让公主久等了一会儿。」
他将云怀月扶起,在背后垫了个又大又软的靠枕,动作轻柔,生怕她有一丝不适。
遂将一碗类似甜品之物递给她。
「这是蜂蜜香蕉乳,臣差厨娘将它们打成糊状,再加热。公主醉酒,蜂蜜可解头痛,香蕉可缓酒气,牛乳可以舒缓心情。」
「本想给公主买醒酒汤,但念起公主更喜甜,便想起曾在书中见过此方。公主尝尝,喜不喜欢。」
他站在一旁,笑中似含了春风。
云怀月啜了一小口,笑靥如花,
「嗯!确比醒酒汤好喝多了,醇香甜软!」
她朝桌上看了看,
「那碗是什么?」
他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温声解释,
「那碗是鸡汤小馄饨,老闆家的招牌。臣来时,见食客颇多,便买来给公主尝尝。待公主把醒酒的吃完,刚好能拿来填胃。」
「看不出来,你竟如此会照顾人。」
云怀月歪头看他。
「作为公主的侍臣,是应该的。」
她见他依旧站在床边,与她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总觉得他今日说不出的怪。
「对了,明姝姐姐赠的画呢?」
「公主是要在此处看吗?她故意避开赵国公,想来是极为重要的物件,回府再看,也安心些。」
「你说的是,那我们回府去吧。」
云怀月起身下床,他忙跟在后面,但仍刻意保持了半步距离。
「公主还有酒后不适之感吗?」
「没啦!」
「能骑马?」
「当然可以!」
「公主以后不要再喝如此多酒,伤身。」
「我酒量很好的!这次是意外!你变啰嗦了!温家小琢!」
一高一低的影子现下在地上拉得老长,温琢却怀念起昨日在城外看到的影子。
夕阳西下,两人一马,她醉酒依偎在他怀中,他周围萦绕着她的梅香。
公主府内,云怀月鬼鬼祟祟抱着画,后面跟着坦坦荡荡的温琢。
「公主在自己府上,为何还要装作小心。」
他看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
「嘘,你懂什么,氛围要足!」
她左顾右盼一番,一把把他拉进书房,关上了房门。
画卷在二人期盼的眼神中徐徐展开。
「什么嘛,竟然只是一副地形图!」
云怀月撇撇嘴。
那图上,标着西北地区的几处重镇和山林,粗笔细线交相勾勒,十分精细详实。
「这图倒是可以拿进宫去,竟比宫中收藏的地图还生动些。」
她欲捲起画卷,一张字条却从画卷中掉了出来,在空中飘忽一番,终落在地上。
温琢弯腰捡起,将字条上的内容逐字读出,
「水中影,画中现,雪山下,古松底。」
云怀月将字条拿过去细看,
「明姝姐姐写这个,是作何意?」
「这不是和静公主的字迹。」
「你见过她的字?」
「没见过。」
温琢沉吟道,
「不过,这字迹笔走龙蛇,不似她柔婉的性格,又力透纸背。如此遒劲的笔法,当是内功深厚之人所写。」
温琢见云怀月拿起画,迎光举着看,灵光一闪,遂将画纸在手中仔细摩挲了一番。
「这画,是画在油纸上。油纸防水,公主稍等,臣去打盆水来。」
温琢端了水,将画置于水中。
二人静待许久,却未见画有任何变化。
云怀月一时有些懊恼,
「什么水中影,画中现,骗人骗人!我还以为话本里写的会是真的!」
「话本里?」
「话本里的剧情应该是,遇水显现藏宝之地,然后我们找啊,找啊,历经千辛万苦,种种磨难,最终找到了宝藏,这就是明姝姐姐赠我的礼物!」
「你是谁?」
「啊?我...…我叫云怀月啊。」
她踮脚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发烧已好了,怎还说胡话呢?」
温琢低笑,
「不是问公主何名。公主细想,你自幼生在宫中,深受宠爱,见过无数珍宝。和静公主若要赠宝,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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