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按了按额上穴位。
一旁张素瑛终停止抽泣,哀婉道,
「妾知晓怀有身孕,难以服侍殿下,可殿下......为何不与妾商议,偏要行此事,让母后为难。君子素有成人之美,妾也并非小气之人,自入宫前,便早知殿下不会只有妾一个正妃,今日不妨便就收梅女官为良娣,也好成全殿下心愿,化解今日困局。」
「好......此举甚好,莫要再见血腥了.......」
云怀晟唇上几无血色,断断续续吐出这句话,便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一旁宫人忙伸手去探,向外高喊道,
「殿下高烧復起,宣太医!」
于是东宫再次乱作一团。
姜梧意味深长望着云怀月,似是在暗示她查清此事,而后出言将她们支开,
「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云怀月搀扶起已跪了许久,站立不住的梅染,远远瞪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张素瑛,一步一步,向殿外挪去。
她心中有太多疑惑,不过不能在此处言说。
她刚扶着梅染走至殿外拐角处,却见叶岚风自房檐上跳了下来,目光上下打量一番梅染,不由分说将她自云怀月手中接过,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向她的住所走去。
云怀月急声压低声音唤道,
「叶岚风,你疯了?这可是在宫中。」
叶岚风并未理会,但耐不住梅染在他怀中挣扎,终究将她放了下来。
他神色不似往日的洒脱,竟带着一缕颓然,同梅染道,
「我在殿外都听到了。」
她细细打量二人,他们之间,何时生了这些微妙的变化?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梅姐姐的屋子怕也难以遮人耳目,跟我回瑶华殿去。」
云怀月重新搀扶起梅染,道。
「哦。」
叶岚风难得未同她拌嘴,蔫蔫地跟在身后。
三人回到瑶华殿,云怀月即刻遣散宫人,关上殿门,将她搀扶至榻上,蹲下身子,握紧她的手。
梅染呆呆坐着,垂下眼睛,目光注视着地面,身子仍止不住地颤抖,云怀月仰头迎上她的目光,以一种极为轻柔地声音安抚道,
「梅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在东宫所言,只是一时权宜之计,如今我带你回来了,你将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我,我们替你想办法,可好?」
梅染静静沉思许久,久到云怀月突然注意到殿内还站着叶岚风,于是看向他,略带歉意道,
「要不......你先出去?」
谁料梅染却突然开口,
「就是他们说的那般,没有旁的了,公主。」
她虽极力地在克制情绪,云怀月仍从她声音中感受到隐瞒与歉疚,错综复杂交织在一处。
叶岚风对云怀月的要求视若罔闻,行至二人身旁,向云怀月问道,
「你唤我进宫,定有你的用意,可对?」
云怀月蹙眉道,
「我在府上得知消息,第一反应便是梅姐姐被人下药,所以才派人请你入宫。」
叶岚风闻言向梅染行礼,
「既然如此,梅姑娘,多有得罪。」
云怀月眼见叶岚风话音刚落,便抬起梅染下颌,用手指掐住她的脸颊,强行掰开牙关,而后俯身贴近。
「哎,你要干嘛?」
她忙上前制止,伸手欲将他拉开。
叶岚风用他惯带的摺扇反手点了她的穴位,她一时动弹不得,只得高声喊道,
「叶岚风!你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别乱来,你若乱来,当心我处置了你!」
她本以为叶岚风方才的动作是要轻薄梅染,却见他只是贴近她的口中,细緻地闻了一番,而后脸上浮现出难得的错愕,混着内疚和自责。
梅染借着他片刻出神,挣脱了他的手,蜷缩着身子望塌上角落靠去,眸中带着惊恐之色。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愿说出实情?」
他凝视着梅染,肃声缓缓道。
梅染忽然勾唇一笑,宛若一枝妖艷花朵,
「叶公子不必多虑,奴婢也许只是为了攀上太子的高枝。」
叶岚风不屑轻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暧昧,
「首先,我是一名医家,再者,我是一个男子。方才的情形,你们也都瞧见了,太子生病并非有假,你若当真想攀这个高枝,大可不必选在他如此虚弱之时。他现如今本就没有能力同你行房事,不是吗?」
梅染万万没想到他言语竟会如此直白,惨白的容颜腾地一下染上嫣红,正想斥他无礼,却见他直直地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梅染。」
他轻轻嘆了口气,目光中多了几分悲哀,
「我与你并不相干,你不必......总为他人周全。」
四目相接,两人许久未言。
被点穴立在一旁的她听见这两人的对话,原本的一头雾水似乎拨云见月。
「你给我解开。」
叶岚风依言解穴,颓然笑道,
「公主,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
梅染有些不解地看着二人打哑迷。
云怀月眼中蓄上一汪眼泪,扑过去将梅染抱在怀中,开口解释道,
「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是吗?你能轻而易举地掰开她的牙关,旁的男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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