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中妻儿如今正在朝虞映水居的雅间,我可为他们备了上好的点心。」
而后,将手中金锁随意抛了几下,眸光如冰,不屑地瞥他一眼,又将其收入袖中。
孙统领顿时泄了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是冲张素瑛道,
「太子妃,收手吧,太子殿下若是醒着,也当绝无此意!」
而后,又转向云怀月,重重磕了几个头,
「殿下,臣有苦衷!张家以臣的妻儿为要挟,臣不得不这么做啊!这绝非臣的本心!」
「孙统领!不论你本心是何,做了就是做了,你当她还会体谅你不成!开弓哪有回头箭?」
张素瑛怒斥道。
云怀月与温琢交换了一个眼神,望着孙统领道,
「本宫若是想要箭回头,它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孙统领,你当初防守宫城有功,虽今日险些行差踏错,不过本宫不介意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好让你留得一条性命,和你的妻儿团聚。你做,还是不做?」
「臣做,臣做,臣做......」
她环视一番禁军道,
「乌泱泱这么些人,不知孙统领可还识得是谁,让我皇兄感染风寒,至今一病不起吗?」
虽是戴罪立功,但让他当着众人之面,出卖自己兄弟,令他分外难为情。
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听自己吩咐的弟兄。
他好处没捞到,平白遭罪过,着实无辜。
不过事关家人生死,他却不得不为之。
他咬咬牙,心一横道,
「是我!是我见太子殿下夜晚简装出行,待他回来之时,将他推入水中,又特救迟了会儿,以至他如今还病着。」
云怀月冷然一笑。
这是拿她当傻子糊弄。
若是他,或是东宫任何一叫得上名号的熟面孔所为,皇兄怎会至今仍未追究。
他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
所以,行事之人必定是个生面孔。
不过没关係,她只想让他们说出幕后主使。
谁知,那禁军见孙统领一人包揽了他的罪责,竟主动站了出来,与孙统领跪作一处,道,
「殿下,是,是我!」
而后用胳膊肘碰了碰孙统领,轻声道,
「都已是这般处境了,大统领,你还是都招了吧,对咱们没坏处。」
他见孙统领仍在踌躇,直接扬声道,
「是太子妃的吩咐!她说,她说,只要太子病了,她便可以做主全部事宜了!届时给我们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此话一出,群臣譁然。
云怀月轻咳两声,压住了议论之声道,
「诸臣可看看清楚,你们想要扶正的,究竟是东宫,还是她。」
她转身盯着张素瑛,
「伪造遗诏与虎符,谋害太子,意图谋害本宫,贿赂朝臣......看不出太子妃竟这般得有本事。」
张素瑛并未多言,面色惨白,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若眼神可以杀人,她便已死过千百回了。
「你还在等什么?等怀化将军带兵围了宫城吗?」
云怀月继续以言语诛心,
「咱们已经等了这么久,猜猜看,为何外间一点动静也没有。」
张素瑛眼中燃着的恨意火焰随着她最后那句话逐渐熄灭,整个人颓败了下来。
「你早已命人在宫外布防了,可对?」
宫城之外,姜临紫衣银铠,执枪立于马上,马下,是怀化将军的头颅。
他身旁带着清一色的银铠卫精锐,令远处的士兵胆颤心寒。
那夜,众人商议之时——
「你身边无多少兵可用,现在调兵,也为时已晚。」
温琢凝眉道,
「不如这般,宫中禁军可抵许久,届时,让青潜与之抗衡,你只需将援军隔绝在宫城之外,震慑住他们即可。」
「震慑?」
「嗯。」
温琢点点头,接着道,
「你先前刚大获全胜,威名犹在,这回,表面上你虽是带兵,实则只需处理掉一人,便是与张素瑛合谋的那武将首领,擒贼先擒王嘛。」
云怀月在一旁补充,
「你天生得一副冷麵,就骑在马上,一句话也不必说,只消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即可。若有不要命的硬来,让你的亲卫先顶上一顶,千万别让他们瞧出你伤还未愈。咱们气势上可不能输!」
气势上从未输过的姜临,如今算是知道,为何家家户户都喜欢张贴门神。
云怀月冷冷道,
「你以为掌控宫城,就似你掌管东宫那般简单?打骂,要挟,赏钱,就足够让他们乖乖听话?」
张素瑛尖声喊道,
「姜梧能做到,你能做到,我自然也能做到!」
「你有什么?或者说,你付出过什么?」
「先帝病了十几载,陛下便代他处理朝政十几载。夙兴夜寐,民间可有不满之音?」
「本宫在西北之时九死一生,你那时在何处?」
「本宫为女子开设书院,你又在何处?」
「洞烛堂一事牵涉到不少附庸东宫的朝臣时,你又在做什么?」
「姜枫举兵而反,国之将倾,你甚至此刻仍在算计本宫与皇兄!」
她这番话,虽是说给张素瑛,却又实实在在地说进了众臣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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