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被领导怼,看不到希望,没啥意思。
「同事可能也立即回忆起,曾经李想跟他表现出来的丧气。」
「对。」陶筝点头,「这些回忆里应该展示出这个同事和三个室友的生活,把他们的爱情、亲情、友情和事业,都揉进去。
「而且要有剧情点,去暗示这四个角色说出来的话是有隐藏的。
「比如李想欠了某个人的钱,李想的女朋友可能被同事抢走了,另外两个室友也应该跟李想有利益上的衝突。」
陶筝说罢,李沐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薄荷糖,拨开糖纸递给她,见陶筝吃了,才继续道:
「主线是破案,前期抛给观众的是李想到底去哪儿了?
「然后悬念是,李想是否自杀?
「再有疑点,显示他可能是被杀。
「是不是被杀?是不是被这四个主角所杀?
「之后开始一个一个的怀疑,也一个一个的将这四个人的故事展开。
「他们有的是揣着梦想的沪飘青年,心中有梦想,竭尽全力的去追求幸福。
「也有的是本地土着,他们也有他们在这个社会上立足的困扰,迷茫,探寻活着的意义,可能荒唐,看似纸醉金迷,实则伴着痛苦砥砺前行……」
「嗯,我想到一个场景。」陶筝一拍巴掌,眼睛亮的像星星,她不自觉像兴奋的孩子般高声道:
「窗明几净的卧室里,应该是很的环境,阳光很好,从窗外投射到这个角色身上。
「但是与这一切温馨幸福布景相衝突的,是主人公忽然无情由的大哭。
「前期展现他的享乐生活,期间有细碎的真相在里面,就是他的痛苦。铺垫到位了,在他哭泣的时候,情绪就会爆的非常酣畅淋漓。」
「漂亮!」李沐阳伸出手与她击掌,然后另一手递过来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喝。」
陶筝便听话的喝了一口。
「喝干。」他说。
她脑袋里还想着剧情,也没注意到李沐阳的祈使句,顺从的喝干这杯水,将杯子还给他,又将方才两人头脑风暴出的内容记在白板上。
李沐阳将两人的空水杯放在一边,转去烧水。
回来时瞧见陶筝站在白板前推敲一段剧情,他将自己的电脑椅拽过来,拉了拉她手臂,她便乖乖坐在电脑椅上。
退后一步,他目不转睛的看她,心里升起浓浓的幸福感、满足感。
他在照顾她,她不拒绝。
今天在他这里,她不冷,不饥饿,不口渴,有笑,也有突破。
这让他多么的幸福。
陶筝专注凝着白板,长卷的睫毛呼扇呼扇的,红润嘴唇无意识的嘀咕着什么,像个孩子,毫无防备的专注,让人生出那么强烈的想要拥抱她,保护她的情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他怎么会这么喜欢她?
第一次偶遇,就着情绪喝酒时?
还是再相遇看到她的风采?
他也觉得当自己逐渐接触她、了解她,那种萍水相逢的浪漫和缘分造就的失而復得会减弱,他可能会慢慢发现,她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不是他的仙德瑞拉。
可是,越走近她的生活,他对她的钦佩愈强,越体会到她智慧的魅力。
她的成熟,她的聪明……这个女人的魅力在增长。
真像回甘浓郁的美酒。
上瘾,戒不掉。
就像现在这样的相处,她展现给他的细节越多,他不仅没有觉得她普通,只更加觉得她难能可贵的可爱。
可目光下滑,他又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紧紧箍住她纤细手指。
那是《西游记》里紫阳真人的紫金衣,她穿上了,他这个妖怪就近不得身。
命运是无情的,他是年轻,可他怎么会不懂什么是成年人的无奈、无力感?
有些事的确是他无论如何都可能做不到的,但这事不是她说的立项,而是他的情感。
那是掌控在她手里的。
他在最初,好像就失去了主控权。
只能站在原地,悄无生息的乞讨。
她甚至不会知道他在示弱,在卑微的祈求。
「……李沐阳?」陶筝的声音唤回走神的李沐阳,「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怎么了?」他忙挑起个笑容,恢復如常。
「剧名我想到了,《李想之死》,你觉得怎么样?」她笑吟吟望着他,眉毛挑的高高的,眼睛也随之睁大,圆溜溜亮晶晶,等待着他的认可。
「李想之死……理想之死……」他细细品味。
「最后的结局当然不是落在『死』上,反而是落在『活』上。」陶筝怕他以为是个悲剧,忙解释。
「怎么说?」
「当四个人都被怀疑成凶手时,这四个人的人生也在困境中寻求到生机,然后渐渐变好。
「他们谁都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可又谁都像凶手。这整个过程会填充进无数剧情,四个人的命运也因此凝在一块儿。
「然后,在剧情最后八分之一时,也是一年后,李想回来了。」
陶筝说。
「他没死?」李沐阳挑眉。
「他当然没死!咱们是以『死』做噱头,做主线,做悬疑,做剧情趣味性、刺激性,可不是真的探案剧。」陶筝笑出声,迫不及待的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