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现在在场众人于他而言皆是洪水猛兽。

唐演的眉尾微微挑起,心里隐约感到有些不对。

「这都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什么大善人?!什么左右手写字!都是谎话!!你们就是官官相护!在说谎!分明就是这件事牵连甚广,两人犯罪,你们却只找来了一个人,从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让老百姓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随着「砰」的一声,他已将地面呈上证据的托盘朝着唐演的脸上扔去。

好在唐演躲闪及时,不过可就苦了坐在唐演背后的那位大人,直接便就被托盘砸了个眼冒金星。

府衙在瞬间便就乱作一团。

陈河见没能伤到唐演,极为不满地上前就想要直接对唐演下手,然而他不良于行,还没能碰到唐演便就先被府衙的官兵压下。

只见他那条满是伤疤的小腿在被压下的时候便又刮破了一层皮肉,污血在霎时间便就从他的伤口流到满地都是。

陈河的冷汗在瞬间便就滴落了下来,他眼神一转,便就开始反覆惊叫。

「天理不公!不公啊!!为何人人能做官!?我做不得!?你们生来便就位于高处,凭什么还要霸占着官职的位置!!」

「疯了!……疯了!!」被他用托盘打中脸的大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一手捂住脸,颤颤巍巍朝着地面上被摁住的陈河:「还不快堵住他的嘴!!他这是疯了啊!!」

有了这命令,陈河的嘴巴很快便就被塞上了一个布团。

然而陈河并未因为被制住而放弃抵抗,他大概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回扳本的机会,整个人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意志,哪怕是接连几个官兵都难以压制,险些让他从手下逃脱,他一边挣扎,一边唔唔唔朝着唐演蠕动而来。

鲜血在他脚下流了一地,那原本就因烧伤而变得丑陋的疤痕此时又因他的动作被撕裂,混杂着泥沙散发出恶臭的腥味。

他这样执着的态度,让在场看戏的人心里都不由地泛起了嘀咕——难不成陈河真是句句属实,在场官员当真都是在官官相护?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陈河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眼见舆论又要有躁动趋势之时,人群之外传来一阵尖细的传告声。

「启王到,跪——」

听见这通传声音,唐演瞬间就变了脸色。

在一众下跪的人之中,唐演猛然转过头看向人群最后。

只见一玉冠白面,身着暗紫色贵气锦袍的俊美男子自皇家专属的马车上缓缓登步而下,他双手背在身后,眼胜似白狐,眼尾还生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配上衣服,一眼让人瞧着便就感到十分妖孽。

而即便是如此,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走进来的谢寅也没有丝毫的逊色。

谢寅身穿暗红色官服,身材修长,眼中本该有来自于将军世家的戾气早已在日积月累的病态中被磋磨到柔软温和,桃花眼中满是认真与一丝不苟,特别现在是夏日,在抹去那些病态之后,留给谢寅的便就是一种难以令人形容的吸引力。

沉着、漂亮、冷静。

且与走在他前面的启王相比,他显得要更加可及一些。

人群里顿时便就有偷瞄的少女羞红了脸。

长相身份与地位都同样姣好的人同时在民间出现的概率不高,在所有人都露出讶异视线的时候,唯独是唐演死死盯着启王与谢寅之间的前后距离。

前世他与李昭呆得太久了,倒忘了他身份高贵,其余人也都还要尊称他一声启王殿下。

「唐家小子,见到启王殿下,为何不跪啊?」走在最前面的引领太监手执拂尘,嗓子掐尖对唐演不满道。

被这么一提醒,唐演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多么独树一帜,他掀起衣摆,倒也算是恭敬地朝着李昭跪拜了下去。

只是双膝还没有跪地,李昭便已先一步伸手托住唐演的手臂,他眼睛发亮,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颇为不拘小节挥手:「免礼!都免礼!」

唐演当然知道李昭是不会让自己跪的,哪怕他现在在京都没什么名声,可只要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唐家,对李昭来说便就是有利可图。

既然有利可图,便就要先表示出自己的诚心。

前世唐演见李昭如此与虚情换取他人真心,倒没想到今生,这招也用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过唐演本身也不是真心实意要跪李昭,当即便就顺应其意挺直了腰板。

甚至都不需要李昭伸手去扶。

这还是李昭第一次被人这样拂面子,堂堂启王当即面色就有一瞬的僵硬,可在人前还是转瞬即逝,并未被人抓住什么痕迹。

谢寅见状,面上的冷静也浅浅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些笑意来。

在众人起身后,优先开口的是旁听的大理寺卿,相对比直接将腰板挺直的唐演,他倒显得含蓄许多。

「不知道启王殿下前来,是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书院学生泄题一事而来。」李昭回答,便主动跨步坐上了府尹让出的主位。

不过他并未坐下,只见他站在桌后面,而那原本朝着唐演发难的老太监也站到了李昭的身后。

「近日白鹿书院泄题一事引来颇多争议,太后与皇上听说后,极为忧心本次考试又出现与早先同样的不公,特意派本王前来审查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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