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却见那贺干渊正色道:「我也是听秦羽说的,此事我今日才知情。」
林枕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她看着贺干渊,看着他俊秀昳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心虚,缓了缓,林枕棠终于还是生硬地笑了笑,她的口气似乎是认了命,带着些无奈,「是,谢谢贺表哥关心了。」
把过错全推给别人,好像他真的什么也没干……居然还真有这种人?
「不必谢。」贺干渊说着,拿出一瓶和昨夜一模一样的瓷瓶放在桌上,「药。」
修长的手指在放下药瓶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扣在木桌上,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漫不经心,「那么……表妹好好养伤。」
「是,表哥。」林枕棠微微低了低头。
可还没等她回身躺好,突然间烟雀进来了,面容带着些忿忿与无奈,「宋府那个表少爷来了……」
听到是他,林枕棠的面容似乎也有些起伏。
她不愿意见这个人。
可是……
顿了顿,林枕棠又开了口,这次是为了唤住已经转身离开的贺干渊,「贺表哥,能再留片刻吗?宋表哥他来了,就我和宋表哥二人单独在屋中恐怕多有不便。」
这理由蹩脚可笑,毕竟贺干渊才同她两个人共处过,当时她并未觉得不妥,此时却又能编出这样的瞎话来。
但是,林枕棠真的厌恶透了宋时鄢,她宁愿贺干渊留在这里不要走,也不想和那个人单独相见。
「哦?」贺干渊停下步子,他似乎是觉得有趣,扭过头来打量林枕棠。
林枕棠有些心虚,眼神飘忽着,嘴里却道着谢,「谢谢贺表哥。」
说着话宋时鄢就进了门,他脸上带着焦灼之色,进门就道:「棠棠,你怎么……」
似乎是没有想到屋内有旁人。看到贺干渊,他住了口,那剎那,宋时鄢面容猛然变了,他恶狠狠道:「你是谁?」
不等贺干渊说话,林枕棠就开了口,还是没人听过的冷淡声音,「这是我姑家表哥,骠骑将军贺干渊。」
听到是贺干渊,宋时鄢便没再说什么,他只是盯着贺干渊,贺干渊亦看着他,半晌后,宋时鄢轻哼一声,「表妹人比花娇,又实在会讨人喜欢,连大将军亦拜倒在表妹石榴裙下呢。」
林枕棠听到这话,气得整个脸都染了红晕,「我、我……宋表哥乱说的毛病又犯了么?!」
听到这话,宋时鄢愤恨地瞪一眼贺干渊,然后又道:「行了棠棠,你彆气,你伤了腿,我给你带了好多药。」他说着从怀袖中取出几个小瓶子,「这些药都是治跌打损伤的,只要涂抹几天就能好,棠棠好好休息,最近几日我来为你上药就是了……」
林枕棠惊得往后靠了靠,声音有几分惊恐,「我不要你上药。」
「我们一起长大,你怕我做什么?」宋时鄢也是一个长相秀气的人,但不知为什么总带着几分让人厌恶的感觉,此刻他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错,继续道:「别人服侍你哪里有我尽心尽力呢?」
贺干渊一直看着这一切,没出一声,他看着林枕棠又急又气,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模样,觉得有几分好笑。
就这软绵绵的模样,能骇得住谁呢。
林枕棠似乎气得不会说话,过了好一阵才道:「你出去。」
宋时鄢当然不听,尤其是面前美人双颊飞红,眼含秋水的模样,更让他以为林枕棠是在口是心非。
他不动,反而拧开那些瓶瓶罐罐,果真准备着要给林枕棠上药。
那患处在脚踝,怎么能让男子碰到?!
林枕棠又羞又气,她往后缩了缩。
突然,贺干渊开了口,「出去。」
林枕棠以为贺干渊是说给自己听,她「啊?」了一声,自己腿脚不便,如何行走呢?
没想到贺干渊是说给宋时鄢听得,没有别的话,还是那两个字,「出去。」
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掷地有声。
顿时,宋时鄢有些发怯。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对着贺干渊,却是不敢忤逆。
犹豫了一瞬,宋时鄢最终还是放下了那些药罐子,「那、那好吧……那我改日再来瞧你……」
林枕棠把脸转过去,不看他。
宋时鄢终于走了,听着那边的脚步声,林枕棠鬆了口气。
这个人的德行,父兄们都知道,有好几次两个哥哥都想着收拾收拾宋时鄢,但最后都被父亲拦下了。毕竟亲戚还要做,更何况父亲和宋时鄢的父亲是同僚,日后也要一起站在大殿之上议事,翻脸多有不便。
今日真是多谢了贺干渊。
她这么想着,转过头去看向贺表哥,微微咬了咬唇,然后道:「今日这事……多谢表哥了。」
「不必。」
贺干渊看着林枕棠,平日从不笑的他微微一笑,「日后,你会尽数还我。」
第9章 行凶 如何?喜欢吗?
躺了半个月,两个哥哥每日都来查看林枕棠的伤势,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轮流给上药……最后郎中终于点了头,「小姐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林枕棠鬆了口气,
五月已经快要悄悄过去,太阳一日比一日好了,各种花卉也暗自绽开,夏日已至。
林枕棠喜欢夏季,她由着烟雀青鹊扶着,独自去花园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