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这么深了,她可是睡了一觉才醒来的……
贺干渊没答,他坐起身来,突然拿过一旁挂着的长剑。
这举动让林枕棠吓了一跳,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合表哥心意了,竟让他新婚之夜就这么对待自己……此刻林枕棠也顾不上腰疼了,她慌忙坐起来。
看着那剑身泛着清冷的光泽,林枕棠不禁紧了紧被褥,她的声音此时带着几分细碎的颤抖,「贺表哥,你要做什么?」
贺干渊听到了,却没有回答,他低首,割下自己的一缕青丝,然后,他又伸出手去,把自己的剑给林枕棠。
林枕棠:?
「结髮。」贺干渊没有多说别的话,言简意赅。
林枕棠:「……」
一时之间,林枕棠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她看了一眼贺干渊,没接他的剑,而是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剪刀。
这把剪刀是全新的,而且还是她专门从娘家带的,这是齐国的风俗,用以辟邪驱晦,此刻,这把剪刀用来绞发正好。
而贺干渊看着林枕棠的动作,他收回了剑。
呵,表妹不知道,这把剑除了自己以外,他从不让外人碰。
可真是个不识抬举的小东西。
察觉到了某处传来的阴冷的目光,林枕棠硬着头皮没有抬眸,只捧着自己一截头髮,她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表哥,这是我的。」
不知为何,林枕棠觉得此时的贺干渊面容不善,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所以还是儘量不要再惹表哥不高兴了。
故此,等了一会贺干渊都没接,林枕棠便自己拿过贺干渊手中的青丝,然后又将二人青丝交缠在一起,拿红绳绑紧了。
也就在这时,贺干渊终于有所回应,他递过来一个囊袋。
大红色的香囊带子,上面金线绣了一个熠熠发光的「囍」字。林枕棠去接,却触碰到了贺干渊的手,那一刻,她又偷偷羞红了脸。
发尾相结,从此以后,就是结髮夫妻了。
而结髮夫妻,总是和旁的人不一样。
她缠好,然后又交给贺干渊。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接下来是轰鸣的雷鸣声,林枕棠不由得一惊,想赶紧钻回锦被中,却突然觉得身上一轻。
贺干渊将她抱在怀中,低首轻轻地吻她的唇。
「我在这里,别怕。」贺干渊说着,将她抱紧。
「嗯。」林枕棠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静静靠在他的胸膛。
此时,红烛摇曳,美人平添娇媚。
雨声渐重,盖住了室内的呼吸声。
贺干渊眸色深沉,林枕棠虽未抬眼去看,但是依旧是感受到了什么,她没明说出来,只是咬了咬唇,然后小心翼翼问道:「表哥酒醒了吗?」
「我未曾醉酒。」贺干渊声音冷淡,他微凉的指尖慢慢悠悠划过林枕棠的脸庞,「阿棠睡醒了么?」
这问题太奇怪了……林枕棠看了眼漆黑的天色,她一双眸子怔怔地,「这天还黑着,自然没有了……」
「那你明日再睡。」贺干渊的声音里不带什么商量的口吻,他轻轻解开美人水红的罗衫。
林枕棠忍不住惊呼,「表哥,我们不是才、才……」
不等她说完,贺干渊的大手就不由分说探到那处,那里还残留着些什么东西。
此刻,贺干渊的呼吸带着微微的温热,撩人心弦,「今夜新婚,红烛未燃尽,是不该睡的。」
林枕棠只觉得红晕瀰漫上了脸颊,她身子软得不成样子,最终只好任由摆布。
清晨,日上三竿了,林枕棠才起身。
她醒来之时,以为贺干渊已经不在了,没想到睁开眼竟然发现那人没走。
突然,林枕棠又想起,他们已经成亲,早不是曾经那种难以启齿的关係,明媒正娶,是不必偷偷摸摸、掩人耳目的。
也就在这时,贺干渊睁开了眼,他的双眼一片清明,看起来便是根本没有熟睡的模样。此刻,他看着林枕棠,淡淡道:「醒了?」
「嗯。」林枕棠应了,然后道:「给公婆奉茶的事……」
「府中何曾有他人。」贺干渊说着,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我一人罢了。」
说着,他又环住了林枕棠,「该沐浴了。」
听到这句话,林枕棠只觉得自己又脸红了。
表哥说得沐浴,她清楚得很。
第68章 双重身份
沐浴完毕, 已是中午,林枕棠腰酸腿软,几乎动不了。
折腾得太久, 所以将军府膳食虽然清淡, 她也懒懒地没有胃口,只吃了两下便作罢。午后的风还微微有些凉意, 林枕棠便没出门, 坐在桌旁喝茶。
此时,贺干渊穿了一件随意的烟蓝外裳, 虽说今日是他的婚假, 但是他也并未懈怠,手中拿着廸化秘史看着。
林枕棠偷着扫了两眼, 只见那本书都是歪歪扭扭的廸化文字, 她一个也看不懂。
外头微凉, 自己又浑身疼痛, 便不打算出门了, 百无聊赖之下, 林枕棠继续打量这间新房。
这应该是原来贺表哥住得房子吧,房间很大,却也很空, 只有里面一面墙上满满当当放着的都是书,林枕棠有些好奇地抬眼望去, 只看那些书大多是兵书史书, 但是在最底下最容易够到的一层里, 放着好几本诗词歌赋和花鸟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