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人生得似春风,可偏偏每到这种时候比腊月里的檐下冰碴子还要冻人。

花青低着脑袋,不敢与之对视,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还未醒来。」

刚说完,她便听见若有若无的一声笑。

笑声没有惊动声带,是直接从喉结周围溢出的。

绕开就堵在门前的花青,沈酩殷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进去。

没有管顾花青惊恐的眼神,他靠在门上,神情餍足,像只吃饱了的猫儿,扫着还躺在软塌上的人,那丝丝缕缕的笑渗透每一个字。

「如果郡主再不醒,我可就走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男人就看见刚刚还一副生命垂危满脸虚弱的小姑娘从床上跳下。

再是中气十足地跑近,连鞋都顾不上穿。

「醒了醒了!」

第29章 蝴蝶骨

「行了, 你出去吧。」

瞥了眼还傻站在那里的花青,沈酩殷板着脸赶人。

花青有些担心,犹豫不决地看向却涟漪, 但在得到后者肯定的眼神后又忙不迭出了小院子, 身法之迅速让人不由得钦佩。

没有特意去管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侍女, 沈酩殷目色淡然,径直走进来。

临到床边停住,蹲下身, 拿起鞋子, 最后送到她脚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看着她乖乖地穿好鞋,他扬眉:「装够了?」

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髮,却涟漪自知理亏地小声解释:「这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心嘛……」

「那也没有用这种方法博的, 」沈酩殷难得冷了脸, 语调也沉下来:「『狼来了』的故事听得还少?万一我下次真没来得及而你又真的抽筋了, 你又该如何?」

却涟漪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示弱似的去牵他的袖口, 没什么肉感的小手捏住软布料的那一角,正好是绛紫色花纹的位置。

她昂起头, 很认真地问:「所以你的意思, 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不不管我了?」

小姑娘直愣愣地看过来,问法也是最坦然,声音不大,糯糯的两句话, 却把男人胸膛灼热里的心臟击得粉碎。

沈酩殷立马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有了可乘之机,却涟漪才不想放过他, 揪袖子的手没鬆开,振振有词道:「所以嘛,有你在,我不会担心那种事。」

房内归寂一瞬,随之响起男人无可奈何的嘆笑。

他抬手,在小姑娘的额头出落下一个轻弹:「我可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能重新开始了?」眼瞅着气氛不错,却涟漪打算乘胜追击。

都说兵贵神速,既然战局一片大好,怎么能轻易收手,肯定得扒下来敌人一层皮才算不亏啊。

更何况,她可是结结实实地呛了一肺的水,现在还难受呢。

听见她的问题,沈酩殷低下头,表面一片淡定:「我一直以为,我们现在已经算重新开始了。」

他嗓音低沉,话语间只有停顿没有起伏,携着他克制已久的情愫,明明内心早就成了爆裂熔浆,可扯在外面亮给他人看的,还是如镜面的止水。

平静到一时间却涟漪甚至没反应过来。

待她瞭然这人话中的意思,再也不压抑,兴奋地跳起来。

一时激动,手臂就这样环住了男人的肩头,音色沸腾,像极了小麻雀成精:「沈酩殷你真好哄,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她的口无遮拦再次掀起男人胸口间一片天翻地覆。

独属于女子的馨香围绕在就近,他们的气息交迭在一起,于缱绻暧昧中不断升温,最后打破理智。

没有推开她的亲近,即使沈酩殷知道这般于礼法上并不妥帖。

瞬间的思索中,他轻鬆劝解了脑中的高墙,看着碎成满地的石头块,心满意足。

是啊,他们上辈子本就夫妻,私底下亲密点本就不妨事,更何况……她都不纠结,他又做什么杞人忧天的柳下惠呢?

心跳乱得厉害,任由沈酩殷如何安抚都没用,到最后,干脆不去管了。

可老天存心跟他过不去,他刚游说完自己,什么都没察觉到的却涟漪就已经放下了手,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前一刻的大胆。

沈酩殷启唇:「怎么不抱了?」

看着那对漆黑瞳仁中映着她的面庞,却涟漪用手背蹭了下面颊,含糊不清道:「怕你又说我占你便宜。」

「这次给你占。」他道。

眉眼间是数不清的柔情软肠。

言语中满是不加修饰的直白,这不是那个温文尔雅、尊礼识学的齐云侯府家的世子爷,只是沈酩殷。

那个喜欢了却涟漪数年,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沈酩殷。

惊喜于他的改变,却涟漪两隻手的食指指尖撞在一起,小声问道:「怎么占都行?」

还不等沈酩殷回答,右手的食指中指就并列在一起,覆上了那面柔软的唇墙。

像是顽皮的孩童发现了禁忌的宝藏,一种单纯又复杂的情绪在眼中炸开,是夜空中的火树银花,是幽谷密林的百鸟朝凰。

被她的动作吓到,沈酩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可他却安分、安静,按在他下唇上的手指就越不老实。

起初还只是放上来没有动作,但却涟漪看他不抗拒,胆子也愈来愈大,从左按压到右,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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