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涟漪没有糊弄手艺人,将观音像请回来后她是认真在拜的。
烟香袅袅,白雾缭绕。观世音菩萨的慈悲相被掩盖其后,眉心的一点朱砂殷红似血般显眼。
猛地想起刚回京的那日,小妹跟那人在桥上不知道说了什么,以及那人看自己的目光。
「大哥?」却涟漪又唤了声。
喉结滚动,却沉钩答非所问:「你喜欢他,对吧?」
第25章 拆面具
沈酩殷回来了。
赶在一场春雨的尾巴根上。
因为先前做出了承诺, 所以阿桑安顿好自家世子后立马就跑到将军府传消息。
但因为脸生,走到一半就被将军府的家丁拦住了,要不是花青及时赶到他恐怕都得被扔出将军府。
年纪尚轻的小少年站在门前, 将所见都说了一通, 看着却涟漪那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抓了抓生在后脑勺的头髮,道:「郡主放心,瞅着世子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用了侯府上好的药, 想来再过几日连疤都不会留。」
却涟漪勾着嘴角,让花青拿串铜钱来赏给阿桑。
但后者惶恐,不敢接,推搡道:「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实在不敢收郡主的赏赐。」
「都说了是赏赐, 本郡主心情好, 爱给谁给谁,正巧是让你摊上罢了。」却涟漪摆摆手, 示意让他快点爽快收下。
不好再推辞,阿桑乖乖收下, 道谢就离开了。
毕竟他是既霞轩的小厮, 的确不方便离开太久,如若主子找起来他却不在,免不了还要挨一顿责罚。
看着阿桑鬆快的步伐,却涟漪的思绪忍不住飘散。
得知沈酩殷回来,仿佛是一滴厚重的黑墨滴入湖泊, 原本清明的湖面多了圈色调昏暗的涟漪,格格不入。
虽然不足以翻天覆地, 却抓心挠肺地让人在意。
青空之上有飞鸟振翅而过,它们成群结队,吵闹又奔放。
高昂的头颅,在用最恣意的嗓音颂唱自由。
「你喜欢他,对吧?」
大哥的问题犹在耳边,清晰又沉重,好似陈年古剎里上了年纪的旧钟,虽然推打起来费力,但奏出来的每一声钟鸣都响彻山谷,那是积年累月的岁月雕剐。
那日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莫名的情愫将她吞噬,数不清的难过包围在侧,令她无法去深刻思考这个问题。
就像起初她以为自己是喜欢玄明轩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思前想后,她觉得前世对玄明轩的感情更像是一种依赖,因为那段时间她太孤独了,而玄明轩只会纵容着她,也只会说好话,让她产生了一种正在被呵护的、不可一世的错觉。
但那不是喜欢,至少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所以回顾来看,她其实还是没有真切实意地、热烈地喜欢过一个人。
那么,她对沈酩殷的感情,算是喜欢吗?
胡乱摇了下头,却涟漪将那些麻烦的顾虑都抛之脑后。
她思忖,自己明明不是矫情的性格啊。
不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她站起身,准备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去齐云侯府找那人问清楚,问他到底是不是上辈子的沈酩殷。
雨丝散尽,太阳出来得也快,已经剩不下几个小水洼了。
却涟漪穿了件月白云纹缎裳裙,饱满光洁的额前只留了几捋碎发,其余的都一股脑盘成了灵动娇俏的惊鹄髻,最后挑用了一隻青黛色银簪。
簪子的尾部还镶嵌了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蓝珠。
她在齐云侯府的后门墙边踌躇了好一会儿,犹豫进去后应该怎么开口提这件事。
可万一……
万一她猜错了,自己不就暴/露了吗?
「这男人怎么这么愁人啊……」她为难地呢喃半句。
「郡主?您怎么在这里?」
却涟漪闻声抬头,发现竟然是正要出去买东西的阿桑。
她一把揪住阿桑的衣服,拧着眉头问道:「沈酩殷他,现在在房里吗?」
一听是来找世子的,阿桑憨憨地笑起来:「在的,世子在午睡。」
她颔首,鬆开了手,任由阿桑离去。
眼下正是晌午时分,侯府内多数的家丁小厮也都吃午饭去了,剩下的几个交班的人看见是她也没多想。
轻车熟路地走进既霞轩,沿途一路她的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她想关心他的伤势,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又觉得彆扭,随后拧巴到考虑关切的话语应该放在询问前还是后。
不知不觉,便到了那间卧房的门前。
先是试探性地敲了两下,里面没有传来声响。
想到阿桑说的话,她边壮胆便推开,心底还隐隐出现两分刺激的期待。
她还挺好奇沈酩殷午睡的样子。
房门被推动,因为推门人的刻意为之,动静很小,完全没有吵醒里面的人。
她抬着细小的步子靠近,果然看到英俊的的男人歪在桌案前入眠。
但明明是在睡觉,一隻手还坚/挺地握成拳头撑着半个薄脑袋,整个人坐在椅上,规正得不像话。
却涟漪失笑,这人的皮相果然是顶顶好,这么挑气质的睡姿都能拿捏住。
一袭麒麟蓝的圆领衫,宽肩窄背被恰到好处得勾勒出线条,带着男子的野性,又不乏少年儿郎的朝气,尤其当视线定在他眉间的朱砂,岂是一个「锦上添花」就能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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