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却涟漪觉得她可真是坚强,遇见如此荒唐的事都毫无哭意,只觉愁闷,可当看见他如谪仙出现在面前时,心底有些东西瞬间软成一片。

鼻子开始发酸,眼眶也变得湿哒哒。

原来她并不坚强啊。

沈酩殷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反而不容置否地抬起手臂,将她反搂。

铺天盖地的安全感让却涟漪更不舍得鬆开他,一呼一吸皆是属于他的冷冽雪松香气。

眼泪也再也压抑不住,直愣愣地弄湿了他的衣服料子。

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沈酩殷也不敢贸然开口宽慰,思虑良久,才拍了拍她的背:「别怕,我会陪着你。」

他拍背的动作很轻,与其说是拍,倒更像是抚。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腰间一紧,是小郡主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像个雨夜时分不顾一切也要钻进灌木丛里躲雨的流浪犬。不自觉垂眸看过去,这个视角只能看见她卸了钗环毛茸茸的发顶。

任由她抱了良久,屋内才响起动静。

「沈酩殷,你心跳好快。」却涟漪一动不动,声音比方才镇定了好多,像是哭够了。

沈酩殷哑然,承认道:「是你靠得太近了。」

鬆开了环着他腰的手臂,却涟漪昂起脸看过去,两坨红晕高挂,杏眼明亮,坏笑道:「只是抱抱而已嘛。」

说罢,她的小手成了滑溜溜的水蛇,灵动地翘着尾巴,动作飞快。最后准确无误地摸到了男人的心臟位置。

与炽热只有分寸之隔,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份蓬勃的热烈,是因她而跳动的热烈。

没有阻止她的举动,沈酩殷甚至助纣为虐。他折腰半寸,堂而皇之地拉进了彼此的距离,趁着却涟漪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地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亲吻,不妨碍涟漪四起,久久不平息。

却涟漪摸了摸被他亲的地方,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变快了。

都怪他!她撇嘴。

收回小手,却涟漪用下巴尖指向床榻,示意让他坐下来。

「我去濯王府了。」她直截了当道。

「我知道,」帮她捋了捋乱飞的髮丝,沈酩殷面色柔和:「濯王归京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你是王爷唯一的外孙女,他定是想见你一面的,不稀奇。」

却涟漪摇头:「我没见到外祖父,只有舅舅。」

她说一半留一半,只告诉了沈酩殷有关舅舅和药仙谷谷主相识的事情,没有说透关于母亲的那块。毕竟在她看来,这是她一个人的私事,没必要扯出来徒增两个人的烦恼。

得知药仙谷谷主同濯王一家同时返京,沈酩殷也不算吃惊。

毕竟先前就从梁城越的口中得知那人不日会来,而他在蜀京中唯一的相识便是濯王一家,如此看来倒也是顺理成章。

只是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像是一曲高潮迭起前的琵琶散拨弦。

戏班子的南腔北调隔了几座院墙,闻疾坐于王府的湖景边上,遥遥听完一曲《牡丹亭》。

青眉如弓,一双瑞凤眼含着不走心的敷衍,指腹捏着盏玉白瓷杯,小口地抿着里面的烈酒。右手拇指上锢了只玉扳指,还镶了颗藏蓝色的宝石,在烛火生熠的寂寥夜色中无比扎眼。

「真是稀罕,你一个大晟的武将,让我救大衍的太子?」他放下瓷盏,慢悠悠地开口。

梁城越笑出声:「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

「是不难,但我嫌麻烦。」

闻疾半掀眼睫,视线停在杯口的少许酒液中。虽是烈酒,外貌却清亮温醇,还倒映着楼阁之上的月色,风雅至极。

食指的指甲轻敲上去,清脆的撞击声平地而起:「来的路上霍怀南跟我提了一嘴,那小太子的病症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短期内虽不致命,但慢效毒嘛,肯定是奔着让他变傻子下的。」

「站在大晟的立场,我肯定是希望小太子将来继承帝位的,」梁城越耸肩:「来之前我就派人查过了,那是个好孩子。」

他对大衍的皇子内战没兴趣,只想做对自家人最好的选择。

来之前他安排梁家的暗卫搜罗了许多有关燕氏皇子们的消息,除去一个吊儿郎当无心朝政的大皇子燕霜,也就四皇子燕战值得他留意了。四皇子受好胜心极强又对权力虎视眈眈的母亲荼毒,如果真让他解决了小太子,想来就算坐上了帝位,也定是个没有思想的傀儡皇帝。

指不定前朝「垂帘听政灭泱国」的故事又得再一次上演了。

大晟视大衍为盟友,双方互惠互利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若不然后患无穷。

懒得问他心里的盘算,闻疾将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擦拭完嘴角的清渍后问道:「我之前跟你说的算,考虑得如何了?」

「那件事啊,我做不了主的。」一提起来梁城越就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被这傢伙见过梵靡一次,后者就被惦记上了。

他说梵靡是天生的「鼎子」,她的血里有好玩的东西,可助他完成药儡。也是因为有这个念头,还在大晟时他就暗示过她几次,说只取一碗血就行,要不了多大功夫。

可梵靡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说既然自己的血这么宝贵,那就得让这位闻名天下的药仙圣手拿出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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