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看在眼里,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还以为是傅宁榕因为被打断看书而生了她的气,于是更加讨好的叫了几句兄长。
傅宁榕鲜少在家,对这种亲情关係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妥善处理的,看着堂妹热切的眼神,她只好接过糕点咽了下去。
傅瑶这才露出一丝切实的微笑。
吃了不少。
盘中的糕点都空了一大块。
傅瑶用帕子捂了嘴擦去唇边的残渣,不知从哪拿出一件物什递给了傅宁榕。
蓝灰色的料子,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株开着锦簇花朵的绿叶小树,五瓣花朵团在一起。
底下是一对戏水的鸳鸯。
空余的地方用银线绣上了珠白的小花,也是五个瓣的,绣工精细,像是真的花朵开在了缎子上似的。
原来是个荷包。
傅瑶脸颊微红,碧绿的翠烟衫在她反覆揉捏下皱了一块,思忖了好久她才开口:「这荷包是我仿照皇城里时兴样式做的,前些日子兄长受伤卧病在床,我一直都没机会给你,凑巧今日兄长升了官,伤也渐好,算是双喜临门,我特意把这荷包带过来给兄长。」
「可能做得不好,但烦请兄长收下,这也算是阿瑶的一片心意。」
傅宁榕不知傅瑶是有意还是无意。
可能傅瑶年纪小,不懂这些。
但她一眼看过去,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上面绣的是对鸳鸯。
鸳鸯寓意着成双成对,这种荷包一般是女子送给心爱的男子的。
她不能收。
傅宁榕皱了皱眉头,委婉拒绝:「荷包我有很多,况且平日里办事、上朝,用不上的。」
「可兄长对阿瑶一直以来多有照顾,阿瑶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无碍,你我都是一家人,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兄长。」
一来一回之间,桌上放着的置物架被蹭倒,「扑通」一声,似乎还有窗子被翻开的声音。
傅宁榕弯腰想去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
一道突兀的男声在这时插了进来,她听着,便觉得眉心「突突」直跳。
男人还是一贯的心高气傲,声音带了点傲慢和轻佻:「你们这兄友妹恭,关係倒是挺好。」
第15章 荷包
傅瑶躬身,弯腰行了个大礼,而傅宁榕只是稍微躬了躬身子,朝太子点了点头。
上次谢渝对她做的那种事好像还停留在昨天,她并不想在别人面前跟他多有牵扯。
「拿过来。」谢渝只轻飘飘看了傅宁榕一眼,几乎没看傅瑶,便叫她原本要给傅宁榕的荷包拿给他。
谢渝背着光。
整个人处在阴影里,他眼皮漫不经心地抬望着,明明不是注视着她,却还是让傅瑶心里一惊。
像被震慑住了一样,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就想把给兄长的荷包递过去给太子。
结果没握住,手一抖,荷包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
自己却被兄长护住。
傅瑶听到自己的兄长说:「太子殿下,下官的阿妹尚且年幼,刺绣技巧并不如您东宫的那些绣娘,请您不要为难她。」
身体短暂的放鬆,傅瑶抓兄长衣袖的手抓得更紧了点。
「哪里为难了?你就这样护着她?」依旧是太子的声音,但语气明显放缓了许多。
「别人要给你的东西,我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了?」面对傅宁榕,谢渝顿时换了一副态度,跟和傅瑶说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先是翻了兄长的窗,后又是这样一副情愿放软了态度的模样。
虽说太子殿下和兄长在尚书房同窗的年岁比自己多得多,但傅瑶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太子殿下……好像同兄长的关係不一般?
气氛僵持着,傅瑶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里。
最终还是兄长打破了这份沉默。
掉落在地上的荷包被傅宁榕捡起又重新放入傅瑶手里:「阿瑶拿好,兄长同殿下有事商议,此事不必声张,你先回去。」
「嗯,那兄长你……」傅瑶欲言又止,瞥了一眼,却又被太子殿下瞪了回去。
大概是错觉,她总觉得太子殿下似乎对她有种……敌对感?
「出去。」谢渝对傅瑶说,「孤说让你出去。」
太子殿下实在太可怕,傅瑶转身想走。可还没走出半步,就又听到太子的声音。
这次比之前的那几句都要重,明显是对着她在说:「东西留下。」
傅瑶身体一僵,只听谢渝继续说道:「你听不懂?」
傅瑶本想装作听不到,但在她耳里,那声音一声比一声狠戾。
即使有兄长在,她还是无端感到恐惧。
迈着碎步子,连没吃到掉的椰奶糕都没打包带走,被迫把给兄长的荷包留下,逃也似的走了。
傅瑶走后,房内才恢復一片平静。
傅宁榕想拦着。
可还是晚了一步,荷包上那对戏水的鸳鸯被谢渝收进眼底。
拿过那个荷包,谢渝心里一怔。
鸳鸯意味着成双成对,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由得嗤笑一声,周身冷淡了下来,那种压迫感更甚。
谢渝皮笑肉不笑,脸色看起来难看极了。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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