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到这里, 魏云卿主动要求道:「把薛后那支金步摇拿出来,给我带上吧。」
容贞又去给她取出了步摇簪上。
杨季华给她画着妆,魏云卿本就容色美艷, 只需淡淡的色彩妆点, 便足以将那美貌更鲜活上十二分,愈发光艷照人。
魏云卿认真告诉她, 「我是要去跟陛下解释李允的事情,让他不要再嫉妒了。」
杨季华扑哧一笑,「嗯嗯,没错,有误会,就是要说清楚嘛。」
容贞端来蔻丹,询问着,「殿下,可以开始染指甲了吗?」
魏云卿低头看了一眼干净纤白的手指,指甲光洁饱满,等待上色。
她思索着,想到什么后,摇摇头道:「不要,再等等吧。」
建安县衙。
袁延伯故意把事情给闹大了,风风火火去抓人,并以拒捕罪名,将胡法境和裴通舅甥二人都给押回了建安县衙。
此刻,县令正亲自升堂公审胡法境。
胡法境自幼骄矜无匹,张扬恣意,只见她欺人,何曾有人敢辱她?如今遭此奇耻大辱,活剐了袁延伯的心都有。
她心知袁延伯这般折腾她,无非是因为他妹子落选齐王妃,建安城关于她和齐王的流言又沸沸扬扬,他趁机公报私仇罢了。
裴通忐忑问着胡法境,「观音奴,你真的让人去打了柳弘远吗?」
胡法境冷着脸,恨声道:「打了又如何?我只恨没把他直接弄死,毁尸灭迹,让他有机会到县衙告状,让我遭此奇耻大辱!」
裴通眉峰紧蹙,扼腕嘆道:「糊涂!」
堂上,袁延伯惊堂木一拍,让二人跪下。
胡法境冷笑,「你个区区六品县令,我小舅是五品齐王友,让他跪你,你配吗?」
袁延伯不以为意,「嘴还挺硬,看你能张狂多久,胡氏,将你的罪行速速招来。」
胡法境昂首,不屑道:「我即便有罪,也该是交由廷尉审讯,你有什么资格审我?」
县衙可接百姓普通申诉,但士族之家,即便有罪,也是交付廷尉处置,皇亲国戚与三品以上大员,更是还有八议减罪特权。
胡法境又转头看向柳弘远,轻蔑道:「何况还是这贱民诬陷我,我还没告他个诬陷之罪呢。」
她怎么如此颠倒黑白?柳弘远气的脸色苍白,宋逸轻拍他的肩膀安抚。
袁延伯惊堂木一拍,「你这丫头还挺会颠倒黑白,你把人家打掉了半条命,反倒诬衊人家诬陷你,难不成这伤是他自己打的不成?」
「他的伤关我什么事?我一个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会跟他有瓜葛?为何要指挥人打他?他这般诬陷我,坏我名声,你作为一县之令助纣为虐,我还没告你们呢!」
胡法境咄咄逼人。
「嘿,你这丫头!」
伶牙俐齿!
胡法境转头看向柳弘远,当堂质问他,「姓柳的,你敢说是我指使人打的你吗?我为什么要打你?」
——为何打他?
柳弘远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能说。
胡法境得意扬眉,说出来,裴智容在士族的名声就算毁了。
只要她咬死不认,谁都不能耐她何。
公堂之上,陷入沉默。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衙吏匆匆来报,说齐王殿下到了。
堂上众人一怔,袁延伯咧嘴一笑,一口白牙闪着光,亲自起身相迎。
萧景步入公堂,袁延伯抓人之事闹的满城风雨,他知道,他把裴通也一起抓走,就是存心引自己来的。
步入公堂后,萧景看都没看胡法境一眼,站在了裴通身边。
「殿下亲来,莫不是要为这胡氏脱罪吗?」
袁延伯作揖行礼,齐王的身上,隐隐还有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萧景面色坦然,冷冷道:「我与胡氏素不相识,此来只是为了带走齐王友裴通,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袁县尹依法处置就是。」
「殿下!」胡法境咬牙切齿。
袁延伯微微得意,齐王果然如他所料,亲自出来自证,撇清关係了,齐王妃之争,胡法境是彻底出局了。
「殿下要人,带走就是,至于这胡氏,牙尖嘴利,狡猾多诈,下官还需继续审问。」
袁延伯视线投向胡法境。
「来啊,把胡氏关进大牢,择日再审。」
胡法境下狱之事,很快传遍京城,建安震惊!
消息也传到了宫里。
殷恆今日正式到秘书省上值后,就先来了一趟式干殿跟萧昱请安。
他自幼就是天子侍书,关係亲近,后来被外放历练,离京数年,而今终于返回京城。
萧昱一直待他亲近,久别重逢,愈感亲切,二人交谈着分别这些年的见闻,殷恆也将胡法境之事兴致勃勃的跟萧昱转述着。
萧昱听闻后,隐隐诧异,「什么?袁延伯把胡氏抓了?」
「是啊,这小子真有种啊!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殷恆绘声绘色描述着,「听闻他直接带兵包围了裴家,逼裴氏交出胡法境,裴通出来说和劝他退兵,他竟把裴通也一道绑去了县衙,后来是齐王殿下亲自出面,才把裴通给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