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萧昱坐起,萧昱咳嗽着,把身子整个靠在了她的身上。
魏云卿觉得压的有点重,还是用力勉强支撑着他,餵他喝了一点水。
喝完之后,萧昱还不忘对魏云卿说:「卿卿,我不会撵你走的。」
魏云卿低了低眼,柔声道:「好了,别说话了,太医说你要多休息,躺下休息吧。」
萧昱点头,躺好,魏云卿坐在床边,给他盖着被子,萧昱握住了她的手。
魏云卿靠在床沿,守着他,也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魏云卿恍然惊醒,头掉了一下,磕在了床柱上,她揉着额头。
梁时入内,低声回復着,「陛下,人抓到了。」
下一刻,本还缠绵病榻的天子,闻言后便掀开被子一坐而起。
魏云卿有点懵,不是病的要死了吗?
萧昱下床,边更衣边对她道:「卿卿,多谢你了,大约真是你给我暖好了,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的。」
魏云卿还在懵着,直到萧昱的身影离开寝殿,她才恍然意识到,其实,他根本没有病的要死吧?
暴室,宫中犯了错的宫人都会被关在这里。
掖庭令将抓到的宫人五花大绑,等候天子的发落。
萧昱亲自来到暴室,魏云卿还有些摸不清情况,可还是跟着过来了。
魏云卿看着被捆在地上的宫人,微微一惊,这不是在自己跟前端茶倒水的宫人吗?
帝后落座。
掖庭令回禀着,「近日,这宫人行踪鬼祟,曾数次离开显阳殿,前往卫尉官署,与外臣私通。」
萧昱眼皮微抬,审问着,「卫尉?你与薛仲怀是什么关係?」
魏云卿愕然,护她安危的显阳卫尉薛仲怀,是薛太尉之子,她愈发茫然了。
那宫人看着和皇后并坐,完好无恙的天子,微微惊愕,帝后不是起了争执,天子病的快死了吗?那她传出去的消息岂不是假的?
掖庭令恐吓她道:「与你私通之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他已经全招了,你再不承认,只是多遭皮肉之苦。」
宫人惊愕地睁大了双眼,下一刻,内监拖进来一个满身是血,面目全非的男人。
魏云卿吓得张大了嘴,萧昱捂住她的眼,低声道:「别怕,假的。」
宫人却信以为真,愕然无措,抖若筛糠,牙齿颤抖。
掖庭令继续道:「还不招吗?」
宫人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她招了,就是死路一条。
萧昱使了个眼色。
掖庭令招呼内监用刑,一个内监打开插满银针的包裹,取出一支,插在那宫人身上的某处穴道。
顷刻间,万蚁噬心的痛感袭来,宫人全身的骨头好似被泡在醋缸子里一般酸软无力,她脸色苍白,颤抖着,蜷缩着,干张着嘴,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趴在地上抽搐着。
魏云卿几时见过这情景,她惊愕地看着这一幕,问萧昱,「这是在用刑吗?要屈打成招吗?」
「没有的事。」萧昱安抚她,「你看,她都没喊疼,只是宫里的一些普通审问手段,她很快就会说实话了。」
很快又一根针下去,那宫人白眼不停往上翻着,几乎丧失意识,指甲胡乱扣着地板,这种酷刑,普通男人都很难承受,何况一个弱女子?
萧昱见差不多了,示意停手。
宫人面无血色,她知道,再扎一根,她就没命了,她颤抖着唇,气若游丝,「我说,我说……」
内监给她餵上止疼续命的药,将她拖到了帝后面前。
萧昱面无表情问她,「你与薛仲怀是何关係?」
宫人摇摇头,「奴婢与薛卫尉并无关係,只是与薛卫尉手下一个侍卫同乡,因而亲近,常送他衣食。被薛卫尉发现后,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薛卫尉却饶了奴婢一命,还允许手下与奴婢来往,奴婢便不时跟他们传一些显阳殿的事情。」
「星象之事,是受薛氏指使吗?」萧昱继续问着,「皇后一向善待宫人,与你并无仇怨,为何要与薛氏勾结,打击皇后?」
那宫人眼神一动,恨声道:「奴婢与皇后无仇怨,可徐姐姐差点被杖杀,又在北宫受尽磨难屈辱,却都是拜皇后所赐!」
萧昱眼神一动,原来是徐令光留在宫里的暗线。
魏云卿大惊失色,「我并无意要她性命。」
「可驱逐她到北宫,毁了她的全部希望,比杀了她还残忍。」宫人哭诉道:「我家世微寒,在宫中饱受欺凌,是徐姐姐送我衣食,护我周全,如今她含冤被逐,我就是要让你这妖后也尝尝被驱逐到北宫的滋味,为徐姐姐报仇雪恨。」
妖后?魏云卿怔怔的,原来在宫人眼中,她竟是如此形象?
「徐姐姐与陛下自幼一起长大,本该为陛下嫔妃,如果陛下不是为你这妖后的美色蛊惑,怎么会把徐姐姐驱逐出宫,该被撵出宫的明明是你!」
「你这妖后多疑善妒,不许陛下纳妃,可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佳丽无数,凭什么陛下就不行?你自己不能生,还不让别人生,魏国的基业都要断送在你这妖后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