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卿脸贴着他的胸膛,失落道:「我太软弱了,连这点儿打击都承受不住,我可能没有办法做好这个皇后。」
「别说傻话,你就是最好、最合适的皇后。」
萧昱低头吻着她,安抚她。
魏云卿又往他怀里拱紧了几分,无比渴望着他的温暖。
萧昱翻身,用身躯将她整个包裹,他想儘快给她一个孩子,可是魏云卿情绪太低落了,她现在的情况,恐怕根本承受不住,难以受孕。
萧昱的动作停了下来,心疼地抱着那柔弱无助的小可怜。
「睡吧。」
孩子的事,慢慢来吧。
妖道被诛杀后,宋瑾亲自去了一趟徐州,将宋太师临终前留下的匣子交给了徐州牧陈晖。
陈晖看到匣中的东西后,神色一黯。
晋陵妖女之事一出,他便知道是薛太尉在试探他的态度了。
天子要废九品,世家对天子积怨已深,他们早就想换皇帝了。
薛太尉爱惜羽毛,他不想沾上废帝的骂名,便想通过废后来立威,间接迫使天子放弃改革。
可又顾忌霍肃手中的兵权,因此希望得到徐州军的支持,联手废后。
他若是支持,日后就要被天子清算,若是不支持,他就要被薛太尉排挤。
陈晖没有直接表态,而是把妖女关入了晋陵狱中,一直未做处置。
不想薛太尉竟然在建安也同时製造舆论动作,为废后造势了。
他看着匣中旧物,是宋太师与刘司空多年往来的信笺。
刘司空一生都在调停士族矛盾,维持平衡,如今他接下舅舅衣钵,又岂能为乱国帮凶?
陈晖不再犹豫,派人与宋瑾同往晋陵狱,诛杀妖女,彻底平息此事。
与此同时,裴雍也接到了薛太尉的吩咐,建安的一切动作,暂时停下。
「停下?」
胡法境不可思议,「这种时候,舅舅应该暗示御史们上奏,讽喻陛下广开后宫,趁着皇后精神薄弱,再给她以致命一击。」
裴雍摇摇头道:「徐州那边不愿意配合,现在局面还是五五开。」
「都走到这一步了,若是停手,前边做的可就功亏一篑了。」胡法境继续怂恿着,「舅舅虽为薛太尉做事,可也不必事事依从,不若放手搏一把,若是功成,以后就无需仰人鼻息了。」
裴雍眼神一动。
她承诺着,「等我生下儿子,辅政幼主的,一定是舅舅,舅舅也能位极人臣。」
裴雍沉默。
裴氏衰败已久,他作为家主,有责任重振家族,他有野心,他不甘心曾经显赫的裴氏,如今只能依附薛氏。
沉思片刻后,他把早准备好的东西交给胡法境道:「你让准备的东西,拿去吧。」
胡法境扬眉一笑,知道裴雍已然默许了,接过道:「多谢舅舅了。」
徐州妖女之事虽已解决,可皇后专宠,天子无嗣的问题也正式被提上檯面了。
御史台果然开始纷纷上奏,讽喻天子广开后宫,早绵子嗣。
只是这些奏摺一到中书省,就统统被杨肇压下了,杨季华告诉他,皇后的情绪很低沉,不能再遭受打击了,他不敢让皇后知情。
萧昱为了让魏云卿远离朝廷风波,也哄她搬到了华林园小住散心,自己隔两日去看她一回。
魏云卿也能感受到,萧昱越来越忙了,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这一日,萧昱照旧来看她,二人一起在池塘边餵鱼,他跟她说着一些宫外的趣事,想要哄她开心。
魏云卿却始终蔫蔫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突然,她问萧昱,「徐州的事情解决了吧?」
萧昱话音一顿,勉强道:「嗯,已经处理了。」
「幕后指使人抓到了吗?」
萧昱一怔,含糊其辞道:「涉事人都已处死,事情已经结束了,不用担心。」
「是谁指使的呢?」她不依不饶追问着,「杀的这么急,有审问过吗?」
「卿卿,事情已经过去了。」
「幕后指使到底是谁?」她全身颤抖,突然生气了,把手中的鱼食统统扔进了池塘,「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查?是怕审出什么不该说的人吗?」
萧昱看着洒了一地的鱼粮,耐心道:「没有人指使,就是两个疯子,卿卿,没有人想针对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胡思乱想?」魏云卿自嘲着,质问他,「是薛太尉指使的对吗?因为他是你的舅舅,所以你不愿意追究?」
萧昱眼神一动,神色微不自在,「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不是不让跟她乱说话吗?
「门侯能放那妖道进宫城,定是有人提前跟禁军打过招呼,而禁军是薛领军负责。裴侍郎又将道士所言上奏,这二人都是薛太尉的人,还需要谁跟我说什么吗?这显而易见的事情,我自己猜不到吗?」
萧昱神色愈发不自在,无言以对。
魏云卿继续说着,「你说我们是帝后,行为要作世人模范,我有听话,努力做好一个皇后,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仁义道德约束的只有我们,我们在克己復礼,可他们都在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