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云:「……」
抱歉,他不该觉得七皇子和这人一样不要脸,这人的不要脸明明是天下无敌的。
顿了顿,叶将白又有些苦恼:「堂堂皇子断袖,还心属于我,我该如何同陛下交代?」
「自尽谢罪。」风停云翻了个白眼。
「别闹。」
「那还能怎么办?早晚她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然后痛恨你,你压根不用给交代。」风停云没好气地道,「瞎操心什么,还不快去数你的银子,分些出来送去下头打点。」
「你去数吧,都给你。」叶将白勾唇,「我最近数腻了。」
「……」
要不是打不过,风停云真的很想一脚踹上这张不可一世的脸,实在是太气人了,还有人数钱数腻了的?
长念依言回了宫,在锁秋宫里待着哪里也没去。红提在回宫的路上替她兑了三百两银子出来,宫里的奴仆头一次有了赏银,乐呵呵地围在院子里烧羊肉汤。
「殿下,辅国公那个人,您不该这样亲近的。」拿着红包,红提依旧笑不出来。
长念仔仔细细地收好银票,头也没抬:「与虎谋皮尚有皮可谋,羊入虎口,才是真的尸骨无存。」
第30章 给谁踩不是踩呢
红提听不明白,只道:「奴婢怕您吃亏。」
「这么多年,吃的亏还少吗?」长念咧嘴,嘴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温柔又可爱,「咱们本身就是任人拿捏的,谁不高兴了都能来踩一脚,给谁踩不是踩?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窗台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长念垂眸看着,又笑:「只要有命在,咱们就不亏。」
「亏」字刚一落音,一支羽箭「嗖」地穿破窗纸,带着凌厉的杀气,扎进了背后的墙里。箭尾几颤,震得旁边挂着的佩剑晃悠了两下,「哐当」一声掉落下来。
红提白了脸,长念倒不是很意外,听着外头逐渐吵闹起来的动静,慢悠悠地走过去,把那佩剑捡了起来。
这把佩剑的确是北堂缪送的,她很喜欢,一直挂着当装饰。
只是……
拇指抵着剑格,将剑身拉出来些,稍微凑近一点就能看见。
这是一把没开刃的剑,伤不了人,也防不得身。
天气阴沉下来,似是又有一场风雪。叶将白裹了雪白的狐毛披风,已经坐在了帝王的寝宫里。
「太子最近好高骛远了些。」黑子落下,皇帝神色严肃,「朕知道他是急于立功,怕被几个弟弟比了去,但事情办得不漂亮,朕高兴不起来。」
「太子殿下有孝心。」叶将白道,「这么多个皇子之中,来陛下这里请安最勤快的,莫过于太子。」
「哼,来得勤快就是孝顺?要说孝顺,念儿都比他真诚。」皇帝不以为然,「起码念儿是真的来请安,他是来讨债的!」
叶将白微笑,知道帝王只是嘴上埋怨,也不顺着说。所有皇子里,只有太子是从小跟在皇帝身边的,皇帝对他的疼爱,可比对其他皇子多多了。
侧头看看宫漏,时辰似乎差不多了,叶将白收回了拿着白子的手,道:「说来,最近因着典狱史一案,太子殿下很是焦虑,想了不少法子,但没能平息下去。」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皇帝就知道太子肯定是也去找过叶将白了,忍不住又低骂一声:「遇事不想着解决,总想着怎么打压下去,焉是明君之储?」
「此事牵扯了三皇子,太子着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兄弟阋墙是皇家大忌。」
「爱卿言之有理啊。」皇帝深以为然,「朕能稳坐皇位这么多年,朕的几个皇兄皇弟功不可没。想当年,宰辅谋朝,若不是皇室同心,这江山早就改了姓了。」
「不过,朕这个太子,似是不太看重手足之情。」
说到这里,皇帝微微有些不满:「他总要吃点教训,才能明白兄弟手足比什么都珍贵。」
叶将白笑道:「有上回的教训,太子定是明白了,陛下不用担心。」
白子「咔」地一声落在棋盘上,断了黑子最后一条生路。
皇帝低头看了看,微恼,还没来得及怨他两句,就见得外头的大太监步履匆忙地进来,躬身在他旁边。
「何事?」
大太监犹豫一二,俯首于帝耳侧小声道:「一个时辰之前,锁秋宫进了刺客,七皇子重伤。」
「什么?!」皇帝惊得站了起来。
叶将白跟着起身,很是自然地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陛下?」
「念儿遇刺了,走,你随朕过去看看!」一甩龙袍,皇帝抬步就走。
叶将白依言跟着,从皇帝的寝宫出发,经过崇阳门的时候,林茂带着人上来行礼。
「卑职给陛下请安,有事启奏。」
皇帝皱眉,道:「锁秋宫那边有急事,你且跟着龙辇,边走边禀。」
「是!」林茂起身,看了一眼叶将白,后者双目平视前方,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于是他过去跟他走在一侧,沉声禀告:「中宫一等宫女若兰失踪两日,卑职奉皇后娘娘之命寻找,在崇阳门东南边的花圃里找到了尸体。」
皇帝猛地一拍扶手,龙辇随之而停。
「改道——」大太监深谙皇帝想法,立马喊了一声。
圣驾换了方向,皇帝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区区宫女,死就死了,禀来朕面前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