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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老夫人与二房夫妇一道入了宫。

沈宜姝把自己捯饬的甚是精神,生怕会让父亲与母亲担心。她还特意淡扫娥眉,扑上了胭脂水粉。

一见到二房夫妇,沈宜姝再也忍不出,眼泪汪汪,但又不敢诉委屈。

罗氏看着女儿全须全尾,但似乎清瘦了不少,当场落泪:「姝儿!娘的姝儿啊!」

一家三口搂在一块伤神了好一会。

老夫人心中有愧,眼神一直在躲闪,她将相府送来的东西,都搁置在了案桌上,问道:「姝儿,皇上……不曾为难你吧?」

新帝对相府的态度,让她实在捉摸不透。

无论是老夫人,还是沈相,都在担心沈家会随时覆灭。

沈宜姝从罗氏怀里出来,只能昧着良心说话:「皇上待我极好,皇上他更是……更是一位仁德明君。」

阿兰坐在屋顶,翘着二郎腿,把沈宜姝的话听得真切,他捂唇一笑,看了一会热闹就往承明殿的方向飞了过去。

「主子,沈司寝当真是这么说的。她说主子是世间罕见的好人。主子,您说她是不是眼瞎?」阿兰发自灵魂一问。

霍昱勾唇呵笑一声:「再多嘴,朕拿你跟她一起去餵鱼。」

阿兰吐了吐舌头,又迅速消失了。

今日沈宜姝休沐,送走了祖母、父亲与娘亲之后,她倒床就睡了过去。再度醒来时,已是落日黄昏,外面残阳如血斜斜射入屋内,照亮了屋内起起伏伏的尘埃。

沈宜姝身为司寝官,身边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宫人。

来福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做事还算谨慎麻利。

翠翠胆小卑微,没什么存在感。

「司寝,你醒了?」翠翠走上前。

沈宜姝坐起身来,浑身酸痛,就仿佛这几日受了天大的酷刑,睡了大半天也没恢復元气。

沈宜姝问:「皇上那边可有吩咐?」

翠翠如实道:「皇上说让司寝睡醒了再过去。」

沈宜姝:「……」暴君有人性了?这太不合情理!

她果断爬起身,穿上了家中送来的贴身衣裳,外面套上绯红色官袍,用了一碗阳春麵后,这便抱着起居录去了承明殿。

此时,沿途到处都挂上了琉璃宫灯,沈宜姝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

好歹……她已经苟活了几日了。

只要她嘴巴够甜,脸皮够厚,滚得够快,熬到年纪就能被放出宫去了。

陆达手持承尘,立于廊下,见沈宜姝走来,淡淡笑过:「沈司寝,你来得正好,皇上在浴殿呢。」

沈宜姝:「……」皇上既在浴殿,她为何来得正巧?

她又不想再次目睹「龙体出浴」。

沈宜姝:「陆公公,我就在这里候着吧。」

陆达又笑,态度随和:「皇上交代过了,若是沈司寝过来,就让你过去。」

沈宜姝:「……」真是太讨厌了!

沈宜姝表面态度极好,内心的小人都开始种蘑菇了,她这个司寝好像比后宫的嫔妃还招暴君「待见」。

「多谢陆公公提点。」

沈宜姝低眉顺眼往浴殿走去。

陆达看着她的背影,表情高深莫测。

浴殿热气折腾,沈宜姝不敢靠得太近,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一大片艷红色花瓣。

玫瑰花的气味,在热气熏染之下,满殿皆是。

好一副/旖/旎/生/香的画面。

沈宜姝低着脑袋,站在离着浴池三丈之远的地方:「皇上,微臣来了。」

没有动静传来。

沈宜姝也不给自己找事,她就那么安静的待着。

然而,正庆幸今日很快就可以混过去时,浴池传来哗啦水声,是「龙体出浴」了。

沈宜姝深呼吸,做好给暴君擦拭的准备,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能够接受。

一道暗影投了过来,沈宜姝被浓郁的花香熏到了。

好一个香喷喷的暴君!

沈宜姝:「微臣这就去取棉巾。」

她刚要转身,衣襟突然被一隻大手揪住,就在沈宜姝受惊过度,尖叫出声时,霍昱扒/开了她的衣/裳,露出了里面的碧色小衣。

「啊——」

霍昱/埋/首/深/吸/几口,再度抬首时,眼底一片猩红,他似是突然失控,揪着沈宜姝的衣襟,提着她扔下了浴池。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沈宜姝不太记得了,她只知道拼命的往池岸靠近,玫瑰花瓣贴在了她脸上,遮住了她的鼻眼,很快就失去了一切意识……

莫先生站在龙榻边,吃惊于龙床上竟然躺着一个女子。

皇上素来疑心重,从不会让人轻易靠近,更别说是睡觉的地方。

不过,莫先生跟在霍昱身边数年,知道他的脾气,遂不敢多言,直接给女子把脉,片刻后,道:「皇上,沈司寝只是受惊过度,加之溺了水,身子骨没有大碍。」

霍昱面色阴沉,指了指脚踏上的贴身衣物,嗓音孤冷:「先生且看看这衣物,可有问题?」

莫先生弯下身,拾起湿透的中衣,还没挨近鼻端,他即刻身子一抖,面色滚烫了起来,当即跪地:「皇上,微臣失态了,这、这……这上面熏了浓郁的/合/欢/散!对女子倒是没甚影响,可若是男子挨近了,必然动/情。」

霍昱眸光微闪,一挥手:「朕知道了,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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