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不行。
在明亮的近乎晃眼的眼镜店里,我痛苦消极的坐在高脚椅上,低着头捧着已经宣布报销的隐形眼镜,沉默是金。
李明朗颇有耐心的说:「这样吧,今天是我张罗来这儿吃龙虾的,出任何事故都算我的,这眼镜咱就不要了,我给你配一副新的行吗?」
我一隻眼清楚一隻眼模糊的看向他,总有种身体两边失重的错觉,刚才就是紧紧抓着李明朗的胳膊才一路走了进来。
「那怎么好意思?」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李明朗似是被我气笑了,那笑容太有内涵,我没看懂。
「行了,你赶紧进去验光,再矫情会儿,人家就要关门了。」
等我理亏的跟着李明朗走出眼镜店,世界已经恢復到最初的清晰,时间临近晚上十点,街上车辆稀少,路灯昏暗,人影都不见两三隻。
我左顾右盼道:「这附近有地铁吗?」
李明朗说:「咱们打车走,我送你。」
「啊?那多不好意思?」
李明朗好笑的转过身:「你就兹当男朋友送你回家,好意思了吗?」
我快速看了他一眼,奇怪酒劲儿怎么又回炉了,脸热热的:「就凭你?」
「我怎么了?刚才是谁趴在我背上胡言乱语来着?」
「啊?风太大我没听清?」我跟他装傻。
李明朗胳膊一伸,就勾住我的脖子,热乎乎的呼吸扑面而来。
「你刚向我求婚。」
我鼻子周围窜着酒味儿,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你胡说!我是说我嫁不出去的话,能不能找你将就!」
「现在不装失忆了?」李明朗突然就鬆开了手,双手插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机可乘的。」
「靠,你套我话吶?」我跟了上去。
李明朗停下脚,回头看着我,目光深深:「我只想提醒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咱们俩只能做朋友。」
咱们俩只能做朋友……
那之后一整夜,这句话一直反覆出现,断断续续不肯离去。
第二天一早,我在不知是宿醉还是头疼的折磨里清醒过来,生不如死。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作响,我心怀怨怼的瞪着那个像是在对我龇牙咧嘴发脾气的来电显示「李大猪」好一会儿,不情不愿的接起。
「喂!」
那边顿了一秒钟,道:「你感冒了?」
我哼唧一声,又听他说:「你家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我报上地址,刚要问他来干什么,特么的那边就切断了。
……什么态度!
半个多小时后,李明朗拎着一兜子药登堂入室。
我裹着大棉被要死不活的看着他同样通红的鼻头,又看到他抽了一张我放在茶几上的面纸,不动声色的擤鼻子。
我问:「你也感冒了?」
「嗯。」
「昨天冻着了?」
「不是,被人传染的。」
「谁啊?」我摆出和小米聊八卦时经典的盘腿姿势:「是女的吧?」
不造为什么,我瞬间脑补的那个画面,让我不怎么舒服,不仅鼻子觉得更堵了,连嗓子都觉得拥挤了。
李明朗没搭理我,眼皮子也不抬的抠药片,将几个红红白白的药片放在一个小碗里递给我。
「一口气都吃了,过两天就好。」
我看了看药,又看了看他,刚想做一个卖萌的手势,并且说一句「不管我吃不吃药都觉得自己萌萌哒」。
但是最终,我只是故作思考的问他:「你也吃这个?」
「嗯。」
「咱俩是一症状么,怎么能吃一样的药?」
李明朗这才抬头瞅了我一眼,眼神微动:「肯定是。」
☆、插pter19
我在李明朗的催促下服了药,刻意看了看墙上的表,摆出一副准备送客的姿态。然后就看到李明朗收拢了袋口,站起身往外走时,还屁颠屁颠的抓起塑胶袋跟上去,想将药还给他。
谁知李明朗却径自走进厨房,翻看我的柜橱。
「你干嘛?」
「你这里怎么只有泡麵?」
「关你什么事?没事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他随手拿出两包我一直舍不得吃四块多钱的出前一丁,又从冰箱里掏出两个鸡蛋,一根黄瓜,撸起袖子在水池下洗了洗手,又洗干净黄瓜。接着又用我的小兔图案的毛巾擦净了手,做水,放好案板,还拿起一旁的蔬果刀熟练地削掉黄瓜皮,切片。
我愣愣的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愣愣的问:「你要干嘛……」
「做饭,我饿了。」
「你一个人吃两袋泡麵?还有,你饿了干嘛在我家做饭?」
李明朗抽空扫了我一眼:「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看着我吃。」
几分钟后,我就从不情不愿的表情,一下子升华到垂涎欲滴的嫑脸状,即使鼻道不通,也能闻到那阵阵饭香。
李明朗将锅和两副碗筷端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是立刻甩掉了棉被扑了过去,伸着脖子看他捞麵,还有卧鸡蛋,还有黄瓜片,还有高汤……
我稀里糊涂的吃了两碗,觉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被伺候得妥妥帖帖。
然后,又窝回了棉被里,舔着肚子问他:「怎么同样是煮泡麵,你煮的比我煮的好吃?有什么诀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