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
沙发上的男人抬眸看她,目光沉静。
「嗯。」
姜栀两手绞着衣摆,一步一顿朝他那儿踱过去。
时珩望着她,唇角不禁向上扬:
「你再不出来我怕是要报警了。」
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随即不经意地移开。
新出浴的女孩,脸颊与其余各处露出的皮肤似乎都盈满了水,好似熟透的荔枝,比平时娇嫩多倍。一双杏眸雾蒙蒙半睁着,眼尾是沾染了水雾的妩媚,亦纯亦欲,叫人难免浮想联翩。
更遑论她还穿着他的衣服,宽大的,纯白的,素净之下是掩不住的玲珑曲线。
还有那双纤细的脚踝,嫩生生的,似乎比藕节还白,连着两隻红通通的小脚丫,正踩着拖鞋一步步朝他走来。
坐上柔软的真皮沙发,两人相距两臂远,女孩坐姿僵硬,不太敢往男人那边靠。
浴后全身毛孔舒爽地张开,姜栀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困了?」
「有点。」她瞥见男人置于膝上的手,指骨修长分外好看,此刻却不敢握住,想到马上要睡觉了,莫名就有些悻悻,于是改口道,「还好啦,不太困。」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几秒后,时珩忽然捉过她的小手,握进了掌心。
甜蜜在心底里泛开,姜栀抿着含笑的唇,小心翼翼朝他靠了过去。
男人沉如晚钟的声音忽又响起:
「我之前忘了,你想住的那间房好像很久没打扫,可能有不少积灰。」
姜栀蓦地抬起头:「啊?」
保姆阿姨每周至少打扫公寓两次,角角落落一丝不苟。
时珩对上她的目光,即便睁着眼睛说瞎话,神色依然淡定自若,不见丝毫破绽:
「还是别住那儿了。」
被人握在掌心的小手攥成一团,姜栀极不争气地红了脸:
「那......那还有别的......」
「主卧最干净。」时珩将她的小手鬆开,牵至唇边落下一吻,「来我身边,嗯?」
来我身边,嗯?
随着尾音盪开,姜栀仿佛坠入梦境。
一个胆怯小人和一个勇猛地恨不得扑上去的小人在脑中酣战不休。
两个小人合二为一,便是此时这个浑浑噩噩的她。
而她已经躺在了主卧正中的kingsize欧式大床上。
男人轻轻一拍手,灯灭帘闭,女孩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
姜栀深吸一口气,随即屏住呼吸。
她面朝时珩侧躺着,视野漆黑一片,双手双脚像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身侧的热源平静和缓,呼吸声虽浅,在这静夜中清晰可闻。
「别紧张。」
时珩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手掌停在女孩柔若无骨的细腰上,安慰似的轻抚。
姜栀闭上眼睛,脸颊埋进男人怀里,贴着他的胸膛。
她听到时珩稳健的心跳声,很快。
但自己的好像更快一些。
她也用手环住他的腰,柔弱地,战栗地。
他俯在她耳边说了句「我爱你」。
一切仿佛顺理成章。
第46章
「顺理成章个屁!」
温灵将手里那个今夏新款小驴信封包狠狠掷在地上, 吹鬍子瞪眼:
「你和他才在一起多久?有一个月吗?」
「......刚满。」
姜栀缩在榻榻米沙发角落瑟瑟发抖。
温灵烦躁地撸了把自己青木色的长髮,瞬间撸下来几根。
「不对啊。」她抿唇,「我之前看他, 还觉得挺靠谱的。」
姜栀小小声答:「是很靠谱啊。」
「靠谱?呵,靠谱的男人会不到一个月把你骗上床?」
「也不是骗......」
「他就是骗!」温灵一口咬定,「还有,安全措施呢,做了吗?」
姜栀瞪她一眼:「当然做了。」
说到这事儿, 倒勾起她的一小段回忆。
姜栀对男女欢|爱一窍不通, 那天晚上,她被这样那样捣腾来倒腾去, 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眼睛几乎不敢睁开, 完全不知道到底做了安全措施没有。
第二天早上,时珩比她先起, 等她起床时, 早饭都换了三道。
姜栀羞得不行, 根本不敢从被窝里出来。时珩干脆拿床薄被给她裹得严严实实,囫囵个抱去洗漱, 又囫囵个抱去吃饭,千依百顺无有不从。
姜栀瞧他精神百倍, 又瞧瞧镜中的自己,眼底冒出浅浅乌青,一副纵慾过度的模样,顿时从怀疑体能怀疑到了人生, 明明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现在又如此凄悽惨惨, 好不公平。
时珩看她一副小怨妇模样,原是心疼过来劝慰的,不知怎的,疼来疼去又疼到了床上。
姜栀被爱豆迷了心窍,大白天的又给人家欺负了一回。
这回房间里光线足,她虽然还是不怎么敢睁眼,但胆子稍微大了些,至少摸到了那个......安全措施。
摸到的那一刻,她猛然醒神,自己竟这么神经大条,全然忘了这事儿,幸好时珩懂得怜香惜玉......
等等,为什么他家里会有计生用品?
昨晚她原本打算另睡一屋的,后来情之所至就......两人始终在家待着,这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
扭头一看,半开的床头柜抽屉里满满码放着好几盒,不对,好几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