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宾本人的性格并不循规蹈矩,用计也多奇诡。
美人如枝头盛绽妍花,想要攀折下来,用点手段也是难免,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是段温做得太不留余地,就让人不免担忧,若是真的一朝事情败露,「恩爱夫妻」就要转头翻脸生恨了。
这要是个普通美人,恨就恨吧。
王宾最多劝主公两句与人温存的时候多留点心,免得被温柔乡里的刺扎了。
但是如燕王妃这样的美人却不同,这般人物要是真的心底有了恨意,足够让主上偌大的基业一夕崩塌了,真由不得他不担心。
而且那次段温玩苦肉计的时候,王宾也碰巧看见了对方肩膀上的那道格外与众不同的疤,是个咬痕。
咬成那样,得下多大的力气?
主公果然是用过强了吧!
段温还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两大谋臣都正操心着他的感情发展,二人虽然担心的方向不同,但是一致地抱着不怎么乐观的态度。
他自己倒是心情不错。
一听到王妃回来了,就紧赶着把议事的人全都轰了走,正准备跟许久不见的王妃好好亲近亲近,却发现夫人身后还跟了个煞风景的。
段温冷着脸看过去。
明盛却好像没有看出兄长这无声的驱赶之意,对着他露出个格外灿烂的笑,一口白牙亮灿灿的。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兄嫂后面,还厚着脸皮留下来蹭了顿饭,席间举杯开口,像是专门「解释」自己的作为一般,「二兄待我恩重如山,再造之恩犹如生父,我称一声『哥哥』都不为过。归来之后,怎敢不拜见?」
——生父?哥哥?
谢韶:???
!!!
第39章 酸味
「再造之恩犹如生父」、「称一声『哥哥』」……
谢韶艰难地把这两句话联繫到一起, 又想起了门口时那段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明盛口中的「先父」,还有偏将特意提醒的「不是养子」。
谢韶要是这时候还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指什么, 那就是真的傻了!
她本来只是感觉这会儿大多都称「兄长」, 叫「哥哥」的好像很少,偶尔有几个还是几年前在幽州时候听见的,都是很小的孩子。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家叫的根本不是那个「哥哥」!!
回忆不受控制的在脑海翻涌起来,谢韶的脸色红红白白,耳朵尖都烧起来了,趁人不注意狠狠地剜了段温一眼。
明盛本来就是试探, 虽是低着头,余光一直留神瞥着,瞧见美人这模样, 哪还有不明白的。
啧, 他二兄果真花样多。
美人床笫间娇娇怯怯地喊着「哥哥」, 想想都头皮发麻,也亏得他二兄能忍住, 没把人玩死在榻上。
……
谢韶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被段温气死。
瞧瞧这混蛋都干的些什么事儿?!
等人都走后,谢韶还没来得及气冲冲地质问,就被堵住了嘴,舌尖在口腔内肆意碾磨, 谢韶一个晃神,人已经被捞起来腾空往里间带。
谢韶气得锤他,声音被吞了大半,含含糊糊地骂:「混蛋!」
某人也不恼, 反而应和, 「对、对、我混蛋。好韶娘, 再骂两句。」
气息带着些不稳的急促,显然是被骂得兴奋了。
谢韶脸都憋红了,「有病啊!!」
「相思病!韶娘想没想我啊?我可念着韶娘呢,日日想夜夜想,每日都要想上好几回。」
谢韶觉得简直不能和这人一块儿呆,不然连她脑子里面都要被黄色废料浸满了。刚才那一瞬,她想的居然是对方说的到底是「想」还是「想上」。
这稍微晃个神的功夫,人都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瞧这急色的样子,果然是想身子吧!!
……
「好韶娘,怎么不说话?」
「再喊一声『好哥哥』来听听,嗯?」
——变态吗?!
谢韶咬着牙不肯开口,但眼底不多一会儿就漫开了潮气,眼眶发红、泪珠要滴不滴地挂在眼睫上。
她终于没忍住,在整个人都绷紧了蜷起来的那一瞬,一口咬到眼前的喉结上,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倒是把段温带得了一起。
谢韶鬆了那股劲儿瘫软回去,仰着脸没回神,只是茫茫然地睁着眼,失神的目光映照着那张难得露出错愕表情的脸。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呢,就被人咬牙切齿地捞了起来。
谢韶:?
……
谢韶知道一段时间不见,段温就有点疯。
不过最疯的还要属他刚刚打胜仗结束的时候。
打仗毕竟是极需要冷静且费脑子的事儿,就算是段温也不敢在战时胡来,但是赢了之后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胜利的亢奋混杂着厮杀过后的暴虐,他下手就开始没轻没重,第二天谢韶多半要带着一身青青紫紫的手印儿,有的甚至要留个十天半个月的。
谢韶第一次时真的被吓到了,那一天搞得乱七.八糟的,过程中的失态她不想回忆,最后嗓子都哑得出不了声,她甚至久违地又喝了一次药。要不是段温冷静下来认错态度确实诚恳,谢韶真的要跟他翻脸了。
结果狗东西认错倒是快,下次该疯还是疯。
……好歹是收敛了点,记得带套。
谢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