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师妹,不会离开你的。」云潋拿出了人偶,放到她的手心里,「师妹不记得了,没有关係,我记得。」
殷渺渺握住了手里的人偶,沉默了片时,突然问道:「师父的态度有些奇怪,不像是单纯地气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云潋道:「他可能听见了一些事。」
「什么事?」殷渺渺抬起眼眸,牢牢看着他。
云潋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师哥!」
「真的不知道。」他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师父听见了什么,他不肯说。」
殷渺渺要不是没气力,肯定打他:「你耍我?」
「不过是些陈年往事罢了。」他微微笑,「师父执着些什么,师妹又执着什么呢?无论是什么话,什么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殷渺渺不作声。
「百年不过一弹指,我和师妹不过是短暂的分离而已,而且,师妹永远都是师妹,不会因为师妹结缘而改变。」云潋问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她无言,半晌,轻轻一嘆:「是。」
她和慕天光能够天长地久吗?未必,一切恩爱会,无常如晨露。
但是,师哥永远是师哥,爱欲不生,无忧无怖。
这样的事,也就只有修炼《坐忘诀》的云潋能够做到。
他道:「师妹觉得为难的事,于我不算什么,不必因此愧疚难过,你高兴,我便觉得高兴了。」
「我现在相信了。」她笑嘆一声,「我会让自己高兴的。」
云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了。
殷渺渺把自己的人偶拿出来给他:「师哥留着吧,若是你和师父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及时感知,早做准备。」
云潋收下了,给人偶繫上了一对小铃铛。
「这是什么?」
「是我捡到师妹的时候,你身上留着的。」云潋道,「那天我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才找到了师妹。」
殷渺渺不大信:「是吗?我都昏迷了,铃铛怎么会响?」
他认真地说:「也许是风吹的吧。」
另一边,慕天光和掌门提了要送殷渺渺回门派的事。
掌门当然没有同意,表示她伤重不宜挪动,而此次既是为了归元门才受的伤,怎么都要由门派治好,遂又给了些珍贵的草药打发徒弟送去,中心思想十分明确:伤就在归元门养,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
慕天光转达了掌门的意思,正色道:「师尊说得在理,等你伤好了,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殷渺渺看他一点没理解掌门的苦心,笑意忍得很是辛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省些折腾,在这儿养吧。」
他鬆了口气,琉璃般的眼眸里流泻出笑意来。
她再也忍不住,侧过身,脸埋在被褥里闷闷笑了起来。
一个月后,殷渺渺的身体好了许多,能够下床走动、自行倒水喝药了。任无为看时间不能再拖,便提出了回门派的事。
归元门知晓他是要回门派復命,自然不会多留,只是承诺肯定会照顾好殷渺渺,叫他放心。
其实,任无为没什么不放心的,慕天光那样就不可能欺负得了他徒弟,连下马威都懒得给,瞅瞅他,语重心长地来了句:「好好加油吧。」
不好好努力的话,大概会被他徒弟甩掉吧。
啧,比起结缘带来的麻烦,说不定是害人家的天才受了情伤更严重?
任无为想着,觉得大徒弟的建议有点道理,进阶化神是不可能的,但是说不定能在出事之前,把修为提高到元婴后期?
第265章
任无为和云潋走后,客院便空落落的不像话,归元门存了结亲的心思,自然不会怠慢,干脆就另外给殷渺渺找了个安静的院子,让她清清静静的养伤。
地方选得也甚是巧妙,在干门的西北角,和慕天光毗邻而居,他出个门拐弯就到了。不止如此,还特地从外门调了两个杂役女弟子来,叫她们帮着煎药扫雪,掌门、赵远山、昭天真君也陆陆续续送了不少灵材灵药来,态度没得话说。
一时间,归元门里小道消息乱飞,说什么都有,最夸张的便是说他们就要结缘了。这可苦了诸多女修,前不久才从旁人口中知道慕天光「名花有主」,消息还没消化,又听说要结缘,可谓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了。
「姐姐你不知道,最近我们大门口的女修比过去什么时候都要多,要不是说你在养伤不见客,估计你这门槛都要被踏平了。」飞英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外头的「盛况」,乐不可支。
殷渺渺现在关上院门养伤,閒得发慌,很是乐意听些八卦调剂调剂:「看来,我是成你们门派女修的公敌了啊。」
飞英沉痛地点头。
殷渺渺笑个不停,往床畔坐着的人身上扫了眼,打趣道:「可见美色误人呢。」
慕天光和她处得久了,虽然甜言蜜语没学会,却是愈发沉得住气了,闻言只是弯了弯唇角,不见昔日的窘迫。
殷渺渺瞥他眼,也不当回事,真要捉弄他有的是办法,这会儿轻轻揭过,又问飞英:「还有什么新鲜事?」
「姐姐,你就是我们门派最大的新鲜事儿,干坤镜里的事,我翻来覆去听人讲好几遍了,你快和我说说,那个奸细是怎么揪出来的?」飞英今儿来不止是倒八卦的,也是来听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