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人说:「我听说了一点,好像除了明面上的,她还安排其他人暗中保护。」
对面很生气的样子:「那个女人!」
「不必担心,只要你的人把东西留下,她就少不了麻烦。」这里的人漫不经心,口吻很是随意。
「无凭无据,恐怕解决不了她。」
「我知道,只是绊住她而已,这些年她做的事对我们很不利。」
「趁早解决她。」
「没那么容易,按照推算,她做的事迎合天意,被天道庇护的人可不容易杀。」
「那就按照魅姬的计划,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天道也阻挡不了。」
「可以,只是你别忘了王魅是什么人。这个毒妇,不可轻信于她。」
「我心里有数。」
「她在归元门的身份来之不易,这段时间的行动不要让她参与,省得暴露身份。」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舟:我不是,我没有,师姐你听我解释……
第394章
殷渺渺秘密回到了冲霄宗,开始调查白壁山计划的泄露一事。这个计划开始策划的时候,她身边的六个实习生已经离开,白露峰上能接触到的唯有称心一人。
但称心修为低微,平日里做的只是些整理文件、安排见面时间之类的琐事。机密的文件上有她的神识禁制,他根本打不开——除非他隐藏了修为,或是被人夺舍了。
她不欲打草惊蛇,先回了翠石峰,寻了个藉口唤称心过来,叫任无为帮着看了一眼。
师父大人说:「经脉全损,夺舍这样的身体,除非他本来就不想活了。」
「有被人控制过的痕迹吗?」殷渺渺问。
「那要进入灵台,你自己看吧。」任无为摆手,「我不擅长这个。」
也是。殷渺渺点了点头,召称心进屋:「这些日子,白露峰上可安好?」
称心躬身一拜,答道:「一切都好。」
殷渺渺瞧着他,沉吟不语。
在鼎楼里活下来的人,察言观色几乎是本能,称心立刻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想也不想便跪了下去,俯首叩头:「请主人恕罪。」
她反而笑了:「跪什么,起来坐。」
「称心不敢。」他鬓边有冷汗滴落,「请主人饶命。」
她凝视着他:「你做了什么要我饶命呢?」
「属下愚笨,不知哪里出了纰漏。」他竭力维持着镇定,为自己争取生路,「然主人心存疑虑,必是我行事有失,不敢狡辩,唯请主人饶我一命。」
殷渺渺道:「你果然聪明,有份文件遗失了。」
他的心一下子凉透,覆在后背的薄衫透出水渍,口中如含黄连:「……属下罪该万死。」
「未必是从白露峰溜出去的。」殷渺渺平静地说,「我也不想疑你,然而事关重大,不查难以交待,你过来。」
称心膝行几步到她跟前,短短几秒钟,他浑身湿透,犹如水里捞出来一样。
「不要紧张,让我看一看就好。」她柔软的手心覆盖到他的额头,「可能会有一点不舒服,你忍一忍。」
她的语气与平昔一样温和,称心悬在喉咙口的心臟略微落下,艰涩道:「是。」
神识探入了称心的意识海,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流水般淌过指间,没有任何关于偷走文件的内容,也没有蓄意遮蔽或损毁的片段,小宇宙稳定而明亮,毫无受创的痕迹。
但保险起见,她仍然跃过了时间线,深入到他记忆的最深处,寻觅他身世的源头。
他童年的记忆呈现在她面前。
原来他的父亲是一个底层的炼气修士,为了凑够灵石买丹药进阶,毫不犹豫地将他卖入了鼎楼;楼子里的调教突破下限,全然不顾人的尊严;同伴们又为了出头使出百般手段,完胜所有的宫斗剧……
她平静地掠过,回到了他来白露峰后的情形。
交谈过的人,接触过的修士,说过的话……都很正常,没有异样。
神识消散了,头颅鼓胀,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颠倒旋转着。称心伏在地上,噁心又头疼,冷汗一层又一层黏在身上,仿佛一条干涸的鱼。
殷渺渺扶他坐下,递了一盏热茶过去:「缓缓。」
称心知道逃过一劫,心头微松,颤抖着接过来喝了:「多谢主人。」
「歇一歇,我还有事要你做。」她道。
这下称心彻底鬆了口气,道了声「是」,微微的凉风吹来,汗水蒸发,身体不断颤抖。他赶紧饮茶平復,热腾腾的茶水入胃,暖意上涌,驱走了寒气。
晕眩的感觉慢慢消退了。
殷渺渺道:「你替我做件事。」
他定定神:「但请主人吩咐。」
「你去其他几个凌虚阁前辈那里,问他们要实习生的报告。」殷渺渺思索着,缓缓道,「然后打听打听,把每个实习生的背景、为人、门派里的关係告诉我。」
她没提文件的事,称心也没问,知道得越少,他就越安全:「我明白了。」
「你知道该怎么说吧?」她意味深长地问。
称心会意:「这是主人闭关前吩咐的,我一时忙忘了,这会子才想起来。」
殷渺渺笑了,拿了块防身的玉佩交给他:「压压惊。」
「主人不必如此,属下知晓您的难处。」称心摇一摇头,唇角带笑,「您肯亲自求证,就是对我莫大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