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多刺猬,就躲我前面走。」
夏川依着走他前面,因为背着身不用看他,也好让她做做表情深呼吸。
先前某个话题仿佛被他们灌水灌得沉下去了。
苏越洲没有提起,她乐得脱身。
出口终于有了动向,所有人龟速前行着。
虽说让她走在他前面,但夏川还是能感觉到后面的椅子腿时不时地碰到自己,没什么痛感,但她总觉得那小动作是他故意在磨蹭似的,走一下蹭一下,仔细感受,如同被揩油。
夏川跺起小碎步暗暗朝前面的人靠近,他自然也尾随紧跟上来,甚至还将头凑上来看她发顶,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提醒了句:「你该洗头了。」
他说话的热气喷在她头顶,夏川能想像到那无法言喻的发味儿一定已经钻入他的鼻孔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怪呢?
她猛得往前缩头,抓了抓微痒的头皮,点头说:「待会回去要洗了。」
「记得多放点洗髮水,不然周五又要出油。」
「……」
就算积油到可以做饭也不关你的事吧。
夏川见他没再有闻她发味的癖好,才挺直背继续安静地往前走。
终于历尽千辛走到出口,人群朝四面八方分散,夏川左顾右盼,却还是没有见到自己宿舍那一拨人,于是打算回教室再跟她们会合。
苏越洲像是跟定她了,夏川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她抬脚一走他立马凑到她身边。
夏川不再打算说话,反正他俩之间就算再没什么话说,也不显得尴尬。
但是尴尬是人为造成的,而他又偏偏是尴尬製造机。
绕过篮球场,夏川为了保险起见,往篮球场铁网外南边走,这边的过客依旧是学弟学妹。
苏越洲起先无话,走到一半突然间很顺当地冒出一句:「刚才出来那话你怎么想?」
夏川听得出,他这句话是憋出来的,就好像闷了许久闷不住,死活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的确不是一个能憋的人。
毕竟,突然间手痒想玩游戏,墙一翻就成了。
夏川再一次面临了严格的考验。
他给她连续出语文题,这一题又是一个陷阱。
他不再问听到没有,这一次问的是怎么想。
夏川不用回答,他也知道自己是听见的。
只不过,他虽然没有挑明那事,却问得很直接,开门见山,不绕什么大弯子。
夏川没法继续装傻,她谨慎地望了眼周围,确定没有熟识的人,才正面回復了他一句:「你别闹了。」
苏越洲听到后不明追问:「我闹什么?」
夏川想了想又改口:「你别玩了。」
他又问:「我玩什么?」
夏川:「……」
无法交流下去了。
好长一会儿,夏川都没有搭话,苏越洲单手将椅子很轻鬆地举起来,就像是平时在手中转笔一样转着。
他突然转了个身子,在她面前倒退着走,顺便歪着头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夏川想在地上找出一条缝来。
「你看地上干嘛?看我啊。」某人强迫她抬头,又将她之前的话理解了一遍,解释道,「你觉得我是在玩你?不是,你觉得我说的话是在开玩笑?」
夏川给了一个你就在开玩笑的眼神,这让苏越洲皱起眉来,数落她:「你傻的么?」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高一的楼梯口,他们从这也能上楼回教室,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
夏川将开学时候他的风流韵事拿出来,说道:「你不是对我们语文课代表有意思吗?」
他表情顿了顿,似是通过她这句话才回忆起这号人物,眼睛斜飞起来,嘴角也终于勾起一丝弧度:「搞起来你一直想着这回事?」
夏川即刻否认:「我刚刚想起来。」
楼道内比较狭窄,每一阶平均能通过两人,边上是给人赶路走的。
苏越洲走在夏川外边,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靠过去,就差将她压到扶手上碾成肉饼了。
这时他又靠过来,夏川用手肘挡住为自己腾空间,用拒人的架势抵住他欲摇欲坠的倾斜:「别再挤过来了!」
「我没挤。」
睁眼说瞎话。
夏川一路被他追得跟被踩了牛皮糖似的,怎么甩也甩不开,偏偏上头的人走得慢,她虚弱又无力地嘆了口气。
这口气有点声音,被他听见产生了误会。
苏越洲自以为是地问:「你在为我跟你们班语文课代表那事嘆气?」
夏川摇摇头,懒得再解释没头没脑的内容。
「别嘆气了。」他用手拍拍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慰一颗脆弱的心灵般,然后用她从未听过的柔声说道,「其实化学课代表喜欢的是数学课代表。」
夏川刚一脚登上三楼,回来这一趟就跟修仙似的,她一直不停地应付他的纠缠阻挠,等终于有了一口气好好呼吸,走在前面回过头对他来了一句:「可惜,数学课代表拒绝了化学课代表的花心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苏越洲:请求通过。
夏川:拒绝。
苏越洲:请求通过,菜花他娘。
夏川:通过。
苏越洲:就知道你会装。
夏川:还有呢?
苏越洲:叫我一声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