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她就自说自话,嘴巴一刻也不停:「再者,要是我输了,你多丢人?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咳咳咳咳!」孟院长一把年纪,自诩什么风雨都见过,只是,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拘世俗的女子。
宋颂眨了眨眼睛:「院长,您累了吗?我扶着您!」
正愁搭讪搭得尴尬呢。
她也不管孟院长什么反应,双手往他胳膊上一扶,将人架起来就走。
「院长,您去过筇竹寺吗?」
孟院长摸了摸鬍子:「那可真是个好地方,有灵气。」
「您什么时候开始做世子老师的?」
「五年前,老夫外出游历,途径筇竹寺,便看到那白衣少年,端坐菩提树下,手里捏了一本史记。」
宋颂张大眼睛,认真听着。
「老夫一时好奇,随口问了他几句,没料到他对答如流。」
「我一时见才心喜,便收了他。」
宋颂睁大眼睛:「院长,该不会是您一厢情愿吧?容离拜师了么?」
「咳咳咳咳咳!」孟院长脸色涨红,瞪大双眼,「老夫就是他的老师!我看谁敢跟我抢!」
宋颂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瞭然:「哦。」
孟院长恼羞成怒:「哦什么哦!学了老夫的学问,自然是老夫的学生,哼,别想赖。」
宋颂哭笑不得。
她又看了眼他们后面的容离:「院长,您见过世子笑么?」
孟院长撇嘴:「那张死人脸哪里会笑,生气倒是还有。」
「他会生气?什么时候?」
孟繁芝打哈哈:「是人都会生气,这有什么奇怪的。」
宋颂盯着他,直把老头盯得心虚,甩开她独自往上爬,你个小女娃一点都不矜持。
宋颂咬着嘴唇思索,难以想像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要是充满怒火会怎么样?
孟繁芝宣布由容离接任白鹿书院院长,学生自然议论纷纷。
只是基于对孟繁芝的崇敬,大多数不认识容离的学子都相信此人必定有不世之材,一时间,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敬畏和仰慕。
容离只说了一句话,声音一贯冷清平淡,却如万古钟罄之音久久迴荡众人心间:
「为学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尔等需谨记于心。」
宋颂站在人群中,这话落在她耳边,让她胸中涌起一股涤盪之气,整个人豁然开朗,眼睛里的浓雾褪去,骤然明亮起来。
容离掀起衣摆,坐在蒲团之上。书院众夫子亦坐了一排,面向台下学子。
「云大小姐与杨小姐今日比试,请二位上前。」一位夫子道。
宋颂走到台前,杨雎温婉自信地走了来,面带微笑。
「台上包含容院长在内,凡十位夫子,每位夫子出一道题,二位学生作答,夫子当场评判优劣。另,二人立下奖惩:若云大小姐输了,从此不再踏入白鹿书院,不再纠缠他人;若杨小姐输了,便在此向众人念出私自写给小侯爷的信件。」
此言一出,台下譁然。
众学子一听云大小姐,一下子就认出了云芷。
他们对这场比试莫名其妙,难以置信。
「云芷与杨雎?比试?可是当真?」
「听说是云芷主动要跟杨小姐比试的。」
「没有必要比,浪费大家时间,结局一眼能看出来的比试何必还要比?」
「此女怕有脑疾?」
「杨小姐的学问,白鹿书院女学生中,除云如玥,无人能出其右。云芷,连年考学下下等,何来面目挑衅杨小姐?自取其辱。」
……
夫子抬手压下底下学生的吵嚷,让人替宋颂和杨雎备好笔墨纸砚,敲响锣鼓:「比试开始。」
「首题: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杨雎笑着看了宋颂一眼,低眉垂眼,手指捏起毛笔,铺开纸张开始书写。
宋颂张着嘴巴愣了下。
这题考查对四书五经的理解。杨雎自然不在话下。
众人等着看云芷笑话,见她呆呆站了一会儿,方才拿起笔来,不甚稳当开始写答案,纷纷摇头嗤笑。
「何必,反正是输,不如现在就认了!」
「哈哈哈此言有理。」
夫子瞪了起鬨学生两眼,众人再次安静。
宋颂小脸皱巴巴双手艰难地写着,一炷香时间不到,杨雎早已停笔,她则一会儿看看香,抹把汗,继续抻着手腕写。
毛笔字她实在没办法,原主写这样,她连毛笔都没拿过,只能用原主狗爬字了。
不少人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底嘲讽,指指点点。
时间到了,夫子收走答案,交给出题夫子。
那位夫子看了看杨雎的答案,频频点头,神色甚是满意。
底下众人越来越幸灾乐祸,脸上俱是兴致勃勃,纷纷等着看她笑话。
夫子看完杨雎作答,忍不住道:「甚好!」
底下议论纷纷。
「不愧是沅州双姝。」
「云芷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人贵有自知之明。」
……
夫子拿起宋颂的答案。
扫了一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气得鬍子都抖了起来。
「扑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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