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成色一般,正面刻了平安二字,边缘是很常见的福禄纹,甚至可以看出雕刻之人手艺不甚熟练,纹路一刀深一刀浅,似是初学者的玩笑之作,玉佩上的络子打得也不漂亮,褪得看不出原来颜色。显然,玉佩的主人必定十分爱惜,常常摩拭,才使得它如斯光滑,连那旧络子都不舍得换掉。

「世子衣服上有股药香,可是经常吃药所致?」她一边思索一边道。

容离将药细细抹好,待瓷瓶收起,方才道:「旧疾。」

宋颂敏感地察觉他语气里含着一丝锐利。

「陛下召我们进宫所为何事?」她换了个话题。

容离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铺成扇形,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他眼皮肌肤薄到透明,细细血管清晰可见,鼻樑挺直,嘴唇苍白无血色,瘦削的脸颊透出冷傲淡漠。

「去了便知。」

「我还是第一次进宫呢。」她望着窗外道。

小时候虽然不知云士忠如何不让外人起疑将云芷关在后院,但是每年宫宴原主都会生一场大病。

她记忆中宫里是有太医来看过的。

只是原主是真的病了,故而太医也只嘆息她身体过于羸弱。

更何况,并没有人在意原主是真病还是假病。

御医看在国公府面上也不会多嘴。

宋颂冷笑,原主怎么病的,她再清楚不过。

不过是凌丽华不想原主出现在众人面前,故意让她生病而已。

说起原主母亲嘉禾公主,也不过宫里一个不受宠出身卑微的公主而已。论地位、论手中权力,远不及凌丽华。

只是容映毕竟出身皇室,出身再低,也不能堕了皇家颜面。

故而容映失身云士忠后,云士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由不得他。

这简直是凌丽华骄傲一生不能忍受的耻辱。

只不过,她的骄傲,凭什么要别人的性命成全?

第19章

大顺建国百余年,延续至今十数朝。

当今圣上出身卑微,从小受一众兄弟姐妹凌虐,后来宫廷政变,先皇中道崩殂,皇室倾轧,皇位之争持续三年,大顺元气大伤,永昌侯与荣国公挽狂澜于既倒,扶持当今登基,结束了纷争局面。

百姓终于迎来安定。

然而,这位新君自登上皇位第二年性情大变。

屠戮兄妹,残杀朝臣。

一时间,皇室凋零,唯余一个毫不起眼没有封号的公主——容映。

前朝外戚杀的杀,徙的徙,京城世家格局亦是焕然一新。

永昌侯府与荣国公府成了沅州城不可撼动的大世家。

永昌侯府掌天下十万兵马,荣国公府总揽朝堂,自当今沉迷求仙问道,不理朝政之后,朝事更是担在荣国公肩头。

原书里,这位皇帝最大的作用就是催动男主心中对反派的仇恨,让男主与反派之间横亘着杀父之仇,非死不能休。

谁让昏君虽然是个混蛋,但是对男主来说,却是最慈祥的父亲呢。

任谁看见亲身父亲惨死仇人剑下,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宋颂站在容离身后,垂首站在含元殿前汉白玉阶上等待传召。

「宣燕王世子、荣国公府云芷觐见——」

声音一声一声传将过来,仿佛穿透时间长河,「轰」然在宋颂耳边炸响。

恍惚中,有股力量拉着自己,她脑中空白,待到醒过神来,人已经在大殿外。

而大殿中央,两个鸡皮鹤髮,颤颤巍巍的老臣声泪俱下,额头「砰」「砰」「砰」磕在大理石地板上:「陛下三思啊!蜀中大旱,百姓颗粒无收,遍地饿殍,疫疾流行,此时加征,岂不逼民造反?我大顺危矣!」

「来人,拖出去!」

两个老臣一圈圈皱纹的脸上鲜血、泪水交织,沧桑的眼里满是绝望,颤巍巍的声音不甘心地喊着「大顺危矣」被人拖了出去。

「两个混帐!不知死活的东西!朕建个道观也来指手画脚,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位上一身明黄、脸色虚浮的帝王气急,走来走去,末了,犹不解恨地指着门外:

「将两个老不死拉下去砍了!」

太监总管小心应了声:「是。」

说完,朝门外挥了挥手,两个老臣的嘴被堵上,拖走了。

宋颂看了眼容离。

他浑身气息淡漠,眼睑垂着,侧脸瘦削,挺直的脊背如同雪地里的松柏,冷漠傲然,无动于衷。

「陛下,燕王世子和云大小姐觐见。」

「宣。」

「世子,云大小姐,请吧。」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道。

容离抿唇,踏进大殿。

宋颂跟上。

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空气中流动着沉默的气息,久久无人说话。

帝王扫视的目光凝在容离身上。

宋颂皱眉。

「这便是嘉禾的女儿?」半晌,顺帝道。

宋颂半垂眼睑:「云芷参见陛下。」

「上前让朕看看!」

宋颂目光看着地毯,屈膝上前。

「嘉禾的女儿,嘉禾死了这么多年了……女儿都这般大了。」

宋颂不敢掉以轻心。

这声音阴翳残忍,喘气声大得令人难受。

「朕还是第一次见你,说来,你该叫朕一声舅舅。」昏君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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