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功力不及,没有闻到血腥味。」二人羞红了脸惭愧道。
宋颂脸色有些发白,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有些虚弱道:「怕是今日宫里血流得多,我身上沾染了血腥,才会让世子闻到。」
说完,晕晕乎乎地揉了揉太阳穴:「世子,若是无事,我要回府歇着了。」
在沅州城找不出第二辆比这豪华的马车。
通体镶金,镂花繁复。
少女惨白着脸,伸出一截皓腕,白玉般莹润纤嫩的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半阖着的眼睑上睫毛若蒲扇,投下浓重阴影。
乌黑柔软的长髮铺散在金色马车窗边,充满光泽。只是,随着主人蹙眉,云芷眉梢那颗朱砂痣仿佛能灼人一般,烫在人心上。
容离抿了抿唇,才发现她眼底是青色的。
浓重血腥气于鼻端挥之不去,这让容离的眉头始终不曾鬆开。
他下了马车,慢慢向云芷走去。
夜风起,白色袖袍翻飞,他整个人仿佛御风而行,那张脸鬼斧神工,俊气逼人,当真如神仙下凡。
只是宋颂此刻什么都顾不上,她发现容离的动作,心里早已尖叫起来。
卧槽!!!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忙缓了缓,假装自然地坐直身体,将手指收回,看着容离的眼睛里充满茫然跟疲惫:「世子还有事?」
一步,两步……三步……
宋颂闭了闭眼睛,脑子叫嚣到了极点,快要炸开来。
容离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马车帘子,在宋颂呆滞的目光中,缓缓却有力地拉了开来。
容离目光愣怔,随即眉头一松。
宋颂本来已经做好死不认帐打死不承认的准备,发现容离脸色有些奇怪,缓缓僵着脖子把头转向容戈躺着的地方。
随即瞪大了眼睛!
没人!
「伸手。」容离声音冷淡。
没人,宋颂一颗心七上八下,委实如鲠在喉。
容离见她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蹙了蹙眉:「伸手。」
宋颂被冷气惊醒,脑子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了过去。
这才有空思考眼前:「何事?」
容离手掌打开,一个银丝缠花相当精緻的小玉瓶出现在他掌心。
宋颂愣愣地看着容离将那晶莹剔透一看就不凡的小瓶子放进自己伸过去的手心。
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
是熟悉的体温。
她居然愣愣地问了句:「玉佩你没佩么?为何还这么凉?」
容离深深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记得上药」便转身离去。
宋颂顾不上容离怎么回事,立刻放下车帘。
马车晃了晃。
兵士奇怪地向后看了一眼,正要询问,只听里边的人好像在打滚似的兴奋道:「啊啊啊世子这是在关心我啊!」
兵士不知想到什么,脸红了,只是牢记世子的命令,儘快将云小姐送回府。
「驾!」马车飞奔起来。
与声音里的兴奋完全不同,宋颂脸上的表情堪称冷静。
她对着马车里消失復又出现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系统鼓着腮帮子:「没办法,我的没有空气,不能藏活人,他还能有口气不错了。」
宋颂手上有条不紊地上药,一边抽出手替容戈把了把脉。
两个兵士将马车驾到国公府以后,宋颂给每人一锭金子,俩人涨红着脸拒绝,被奶娘强势打发了。
待到院门阖上,院子一片宁静时,宋颂眉眼严肃,声音沉着,指挥江晚泊将容戈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车上。
待到一切就绪,江晚泊冲宋颂点了点头。
宋颂挥了挥手:「小心点,如果出了事,就按我说的做。」
江晚泊道:「是。小姐放心,一定万无一失。」为了这一天,他们早已准备了许久。
只是他心底难免震惊。
云芷实在有令人惧怕又敬畏的力量。
她如何能料到今日这一切?
这样想着,江晚泊脸上却是一丝不漏,待到映月阁大门打开,便坐车离开。
宋颂不怕他惊疑。
今天一过,不知多少人要惊疑呢。
她握着手里已经带了一丝温度的小玉瓶若有所思。
「小姐?」奶娘喊她。
宋颂看着护国寺人山人海,将这些抛诸脑后。
「走吧。」她道。
「你们听说了吗?朝堂上今日又提起废除太子婚事之事了!」
「云芷德不配位,品性恶劣,怎可堪为太子妃?废掉才是正经。」
「更何况,自打七月初七以来,太子一直在护国寺念佛超度亡魂,可见并没有将那云芷放在心上。」
「你们知道什么,这云芷必然是要废的,她可是昏君赐婚,意在羞辱太子殿下,岂可容忍!」
「那为何还不曾废掉呢?」有人小声道。
「滚滚滚!等太子回到东宫,第一件事就是废了这桩婚事!」
奶娘气呼呼狠狠瞪了那群人一眼,对宋颂道:「一群小人!」
这里已是后山,方才说话那几位便是在一所凉亭里集会。
与她们一行隔着竹林,是以并没有发现有人。
宋颂失笑:「他们也不过实话实说。」
奶娘气得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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